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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奧不自在地動了動身子。
「我太太和我為此事推心置腹地討論過。我們……對這個孩子很不滿意。我們已經一而再再而三地幫他解圍脫困了,就是想要給他一個新的開始。在我們看來,或許一次監獄服刑帶給他的震撼……那種歷練……」他的話音逐漸變小,「不過還是請你往下說吧。」
卡爾加里繼續說道:「那天晚上晚些時候,你太太死於非命。她是被一根撥火棍打倒在地的,撥火棍上有你兒子的指紋,而早些時候,你太太放在書桌抽屜裡的一大筆錢不翼而飛。警方在德賴茅斯逮捕了你兒子,在他身上發現了錢,大部分是五英鎊面額的鈔票,其中一張上寫著一個名字和一個地址,這也使得銀行得以確認,這張正是當天早上他們付給阿蓋爾太太的。他受到了指控,接受了審判。」卡爾加里停頓了一下,「判決是蓄意謀殺。」
終於說出口了——這個性命攸關的字眼。謀殺……這絕不是個餘音繞樑的詞;而是一個該被扼殺的詞,一個被窗簾、書籍以及絨毛地毯吸收了的詞……詞語可以被扼殺,但行為不會……
「我從馬歇爾先生,也就是辯方律師那兒瞭解到,你兒子被捕的時候申辯說自己是無辜的。雖然說不上信心十足,但也表現得輕鬆愉快。警方把謀殺發生的時間界定在七點到七點半之間,而他堅稱自己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傑克·阿蓋爾說,在那段時間裡,他搭上一輛便車前往德賴茅斯,車是快七點時,他在距離這裡大約一英里外的、連線雷德敏和德賴茅斯的主路上搭上的。他不知道那輛車的牌子和車型——當時天色已暗——但那是一輛黑色或者深藍色的轎車,司機是一個中年男子。警方竭盡全力去查詢那輛車以及開車的男子,但沒能找到可以證實他的供詞的證據,而律師們相當確信這個男孩的說辭是他匆忙之間編出來的故事,而且編得不怎麼高明……
「庭審時,辯方辯護的主旨是心理學家提供的證據,他們試圖證明傑克·阿蓋爾的精神狀態一直不太穩定。法官本人對於這一說法有點吹毛求疵,這樣做出的總結陳詞顯然對被告不利。於是傑克·阿蓋爾被判終身監禁。服刑六個月後,他因肺炎死於獄中。」
卡爾加里停了下來,三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他。格溫達·沃恩的眼裡顯露出興趣和密切的關注,赫斯特的眼裡依然是懷疑,利奧·阿蓋爾的眼裡看起來則是一片空白。
卡爾加里接著說道:「你能確認我所陳述的事實都是正確的嗎?」
「你所說的完全正確。」利奧說道,「儘管我依然不明白,有什麼必要去重溫這些我們正在努力忘掉的、令人痛苦的事實呢?」
「請原諒我。我不得不這麼做。我想,你對判決沒有什麼異議吧?」
「我承認事實的確如你所說——換句話說,如果你不去深究這些事實背後的東西的話。說得難聽一點,這就是一樁謀殺案。但如果你去深究,其實後面還有很多能用來為他開脫的話可說的。那孩子的精神狀態不太穩定,然而很不幸,從法律層面上來說這件事沒有得到認可。《麥克諾頓條例》有些狹隘,並不能令人滿意。我可以向你保證,卡爾加里博士,蕾切爾本人——我是指我已故的妻子——很可能會是第一個諒解並寬恕那個不幸的孩子的輕率行為的人。她是個思想極其進步的人文主義者,同時在心理學方面知識淵博。她應該是不會在道義上譴責他的。」
「她可是知道傑奎能有多討厭的。」赫斯特說,「他一向那樣——似乎就是難以自控。」
「所以你們大家,」卡爾加里不緊不慢地說道,「就沒有絲毫的疑問?我是指對於他有罪這一點,毫不懷疑?」
赫斯特瞪大了眼睛。
「我們怎麼可能會懷疑呢?他當然是有罪的。」
「並不是真正有罪。」利奧表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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