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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拉著白姨娘,一邊抱起了李綰:&ldo;阿綰病好了?&rdo;
男人眼中是關切意味,可李綰分明從中看出了三分探究,她心中一突,拖著調子&l;嗯&r;了一聲,不再言語。
李昭心中嘆了口氣。他兩子三女,這個小女兒最是孤僻彆扭,他有心把這性子扳回來,平日待她難免嚴厲了些。可孩子大病一場,險些沒了,做爹的哪有不心疼的道理。辦完差事便急匆匆的趕回來,按例先去了松鶴院,哪知母親一見自己,就三句話不離阿綰。
說阿綰病了一場,倒變得懂事許多,說話做事不再扭捏,瞧著便讓人喜歡,話裡話外竟有親自抱去養的意思。李昭心中打鼓,從前怎麼說都沒用,沒道理病了一場就改了性子,心中存疑奔著跨院兒來,才到門外便聽她童言稚語的發問,更是不像從前。
可真等抱在懷中了,這孩子還是那般寡言,甚至有些瑟縮。難不成不是她性子怪異,而是自己這個做父親的太過嚴厲,嚇得她不敢與自己親近了?
李昭低頭看她:&ldo;阿綰,你是不是怪爹爹才來看你?&rdo;
小女孩兒紅了眼圈,小手緊緊攥著他的衣襟,搖了搖頭,半晌才低聲道:&ldo;不是,那日爹爹來看我、我知道的,你還摸了我額頭,手涼涼的。我就是害怕。&rdo;
&ldo;你怕我?&rdo;
&ldo;我不怕爹爹,只是先前病的好難受,頭裡面一直嗡嗡響,聽到你和姨娘在說話,想睜眼怎麼也睜不開,阿綰怕再也見不到你們了。&rdo;
想到粉雕玉琢的小女兒,在鬼門關上兜了一圈,如今委屈巴巴拽著他的衣襟,說怕再也見不到他,李昭鼻子直發酸。
抬手揉亂了女兒的小揪揪:&ldo;阿綰乖,不會的。&rdo;還想再安慰,便聽妻子身邊的紅芍在門外道:&ldo;姨娘,人牙子帶人來了,您給姐兒挑一個吧。&rdo;
李昭看向白氏:&ldo;什麼人牙子?&rdo;
&ldo;噢,是夫人說給阿綰買個丫鬟跟著,也能多照顧些。&rdo;
&ldo;也好。&rdo;李昭沉吟片刻說道:&ldo;那你帶阿綰親自挑吧,挑個她喜歡的。我這趟回來還沒去正院,我去瞧瞧夫人。&rdo;
白姨娘點頭稱是,剛跟著站起身來,便聽男人頓足道:&ldo;阿綰,爹爹晚上再來看你。&rdo;順手還在自己腰間掐了一把,她心中那點吃味瞬時消散,面帶紅暈的瞥了一眼,男人偷笑著離去。
見李昭出屋,女兒抬頭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白氏更是不好意思。抿了抿鬢髮道:&ldo;咳,阿綰如今怎麼不怕爹爹了?&rdo;
走到門口的李昭也停下腳步來,聽到小女孩兒又軟又輕的說:&ldo;我從前膽子小,可病了一遭才發現,祖母、爹爹和姨娘都為我著急呢,既然你們都喜歡阿綰,那阿綰也不怕你們了。&rdo;
李昭失笑搖頭,孩子的想法真是奇怪,可又讓人覺得直白可愛極了。反正你喜歡我,那我就不必怕你了,可不就是這麼回事兒嗎,這叫什麼?恃寵而驕!
李綰餘光瞥見門外那道身影走遠了,才終於鬆了一口氣,這算是糊弄過關了吧。自己這個爹,看著一身正氣、豁達爽朗,可方才分明對自己起了疑心。
父女之間的互相猜測,白姨娘卻一點兒也沒感覺到。反正女兒病好了,三郎也回來了,這日子還有什麼不開心?她眼角眉梢都是喜悅,蹲下身一邊兒給女兒挽袖子,一邊兒說:&ldo;阿綰這麼想就對了,你爹以往看著對你嚴厲,但你一病著實嚇壞了他。知縣老爺原本讓他去臨縣辦差,你爹愣是等你退燒了才肯走,心裡面疼你著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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