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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月另一手袖子一拂，彷彿撤去了什麼禁制，原本安靜昏迷的人瞬時發出了聲音。

蘭月的手指在郝振文臉上撫摸，&ldo;多年過去，三郎的容顏還是半點也沒有變。&rdo;手指離開時，尖利的指甲忽然在其臉上劃出血痕，她指腹在血痕上碾了碾，可惜道：&ldo;血也依然那麼冷。&rdo;

&ldo;秀、秀娘?!&rdo;地上一名頭髮花白的老婦不可置信地看著黑衣的蘭月。

蘭月轉頭，俯視著老婦，淡淡道：&ldo;我不是秀娘，我叫蘭月，京師望月樓的舞姬蘭月。&rdo;

老婦愣怔一瞬，郝振文終於艱辛地說了話：&ldo;蘭……蘭月!&rdo;

老婦不懂，但她看到郝振文被劃破的臉和窒息鼓起青筋的額頭，跪地哀求：&ldo;秀娘，不蘭、蘭月，你放過振文，當年的事，是我和秋蓉一手策劃，振文他不知道，他什麼都不知道!這麼多年，他日日都念著你啊!&rdo;

蘭月意味不明地轉頭看著郝振文：&ldo;不知道?&rdo;

老婦連連點頭：&ldo;對對，他不知道!&rdo;

郝振文的面色卻蒼白了起來，額頭滿是冷汗。

蘭月輕笑一聲，眼眶卻紅了，她掐著郝振文的手陡然用力，憤怒道：&ldo;他知道，他知道!他知道是你們陷害我，他看著我被羞辱，看著我被捆住手腳堵住嘴，任憑我如何哀求，如何絕望，他卻一直站在那裡，冷漠地袖手旁觀，直到我死去!你在岸上痛哭的時候，死掉的我在水裡看著你呢!&rdo;

郝振文無力地拍打蘭月的手，張大嘴拼命地想喘氣。

蘭月卻不鬆手，陷入了自己痛苦的記憶裡，&ldo;我是舞姬，出身青樓，賣藝不賣身，三郎你是知道的啊!為什麼一回來就變了，你和他們一樣，覺得我不乾淨，不許我出門，你以前多喜歡看我跳舞啊，最後卻勒令我把舞服燒了。

&ldo;三郎，要是不回村就好了。&rdo;

咔噠一聲響，郝振文的脖子斷了。

&ldo;振文!&rdo;幾聲尖叫響起，是老婦與剛醒的秋蓉。

方北冥暗罵一聲，不再猶豫，提劍上去。

蘭月扔開郝振文，閃躲著方北冥的攻擊，身上的黑霧翻騰，歇斯底里：&ldo;我要你們陪葬!&rdo;

漂浮的怨氣，慢慢凝結出一個又一個的怨鬼，向剩下那些剛醒的人撲去。

第20章 吃了

&ldo;咿呀!&rdo;在郝宅內監督情況的小紙人們圍在一起，保護受傷昏迷的王小蝶。

邵逸將黑鞭遞給顧九，讓他用黑鞭打鬼，他自己則持劍退到邊緣地方，踏著禹步布陣，&ldo;一拜冀州第一坎，二拜九離到南陽;三拜卯上震青州，四拜酉兌過西梁……&rdo;

顧九在旁邊戰戰兢兢地甩著鞭子，他甩不利索，只好亂揮一通，他發揮不出這黑鞭的全部威力，幸好這黑鞭本身威力就大，被鞭打到的怨鬼身體總會殘缺一部分。但如之前在亂葬崗的情形一樣，被打散的怨鬼重新化為怨氣後，又會慢慢集結到一起，凝出一個新的怨鬼。

怨鬼太多，好多顧九他們顧及不到，便全都追著郝家人撕咬，鬼咬人，與人咬人的感覺又不同，鬼魂撕扯帶來的更多不是身體的痛苦，而是靈魂上產生劇烈的疼痛，帶走的還有屬於人的生氣，生氣代表著生命力，生命力沒了，人便死了。

在怨鬼當中，一隻新鬼忽然出現，那是郝振文的魂魄。他懵懵懂懂地站在那裡，不像是神智清晰的樣子，他屍體還未入土，還在等開鬼門。然而現在他置身於這個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