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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並非打，只是拉到牛棚裡收拾了一頓。

那是管事頭一回在她身上得呈，之後，偶爾就會送些蜂蜜給他，可從那之後，他就再也不肯吃蜂蜜了。

那些骯髒的，陰暗的，醜陋的東西，他不能說給她聽。

她圓圓一雙眼兒明亮純真，笑的那麼甜，不怪同羅綺愛她，她值得這世界是最美好溫柔的一切去相待。

而他，是掙紮在陰溝裡的蛆蟲，只能與蛆蟲為伍，無論怎樣爬，也爬不到她的繁花似錦當中。曾經是同羅綺，如今是季明德，同是兄妹，她那麼幸福，他卻如此卑賤。

&ldo;她不該死的……&rdo;尹玉釗低聲道。

寶如再餵一口酥酪，一手輕輕撫上自己的肚子，柔聲道：&ldo;侍衛長，我懷孕了。&rdo;

尹玉釗臉色本就蒼白，愣了很久，不可置信的望著寶如。

她顯然下了很大的決心，仰面迎上他的眼睛，坦然無懼盯著他：&ldo;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也知道她的死大概和明德脫不了關係。

可我已經懷孕了。斯人已逝，便傷心，便難過，皆在我心裡。我的心不比你的更好過。但看在孩子的份兒上，求你，不要把你想說的話說出來。&rdo;

尹玉釗顯然無比的震驚，唇半張，兩眼緊緊盯著寶如，大約希望她說的是假話，目光慢慢掃下去，語調無比的絕望：&ldo;懷孕的婦人，肚子是鼓的。&rdo;

寶如摘了耳中的珍珠璫下來，指著那枚拇指大的圓珠道：&ldo;她大約就這般大，還是顆種子，可她已經是個孩子了，是我和季明德的。所以，那句話，你永遠不能說出來。

你想說的我都知道，看在孩子的面兒上，我叫你一聲哥哥，往後，咱們便這般過著，好不好？&rdo;

她面上瞧著憨，心是賊的，早知道他想說什麼，也猜到同羅綺的死和季明德有關，如今拿孩子相逼，不肯叫他說出來。

一回又一回，他想試她對季明德的愛究竟有多深，一回又一回，總探不到底。此時才恍然大悟，她愛他愛到，連殺母之仇都可以原諒。

尹玉釗愣了片刻，身上的燙傷與腐肉一起劇烈的，往每一根汗毛上施加著疼痛。他緩緩伸出疼到虯蟒凝結的手臂，柔聲問道：&ldo;懷孕多久了？&rdo;

寶如抿唇笑著，伸了一根手指出來，在半空彎了彎，低聲道：&ldo;其實不過一個月爾。&rdo;才不過一個月，大張旗鼓到滿長安城的人都知道了。

尹玉釗依舊在笑，亦是柔聲：&ldo;我不說那句話，你就會每天都來看我一回？&rdo;

這要求聽起來有點無理，不過看他一雙眸子晶晶亮盯著自己，寶如艱難點頭。

他指了指碗，道：&ldo;現在，餵我吃酥酪，然後在此看著我睡覺，大約一個時辰後，我得回齊國府，屆時一道送你回去。&rdo;

不容置疑的，他閉上了眼睛，唇角噙著些得意的笑，又沉沉睡過去了。

寶如猶豫了許久，終是沒有抽回那隻手，直到夜暮沉沉，胡市吵鬧到無法無天時，尹玉釗才醒了過來。

在榮親王府大門上分別。

尹玉釗站坐在馬鞍上，燈火中牡丹封的錦面白袍一絲皺褶也無，墨色玉冠，白麵冷冷，眼睜睜看著寶如下了馬，咧唇笑了笑：&ldo;明日，我在四夷館等你。&rdo;

如此一件錦袍遮著，沒人能想像到那錦袍下的傷痕累累，也沒人知道他正承受著多大的疼痛。

寶如略一心軟，點了點頭，回頭迎上苦豆兒，問道：&ldo;你大哥呢？怎的沒去接我？&rdo;

尹玉釗這個哥哥，讓她覺得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