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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這麼說。&rdo;海蒂特意保留了出入的主要血管，取了一杯水過來，當著他的面把水倒了進去。

左右心房互不相通，左右心室也無法互通。

那一捧清水從心房流入心室，竟不能再倒流回來。

&ldo;這又是為什麼？&rdo;

&ldo;因為有瓣膜。&rdo;

海蒂原先以為自己是來杜卡萊王宮做鍊金術師的，沒想到最後居然在地下室點著蠟燭跟達文西上解剖課去了。

這一折騰就從下午講到了半夜，中間還有僕人來送了飯。

‐‐人家隔著老遠就把飯放下跑了，然而也只有達文西吃得下去。

解釋完心臟的大概功能，又要解釋什麼是胸鎖乳突肌，哪裡是主靜脈和脊椎，雖然講的東西其實都只是現代常識，卻也讓達文西把一整個本子都寫滿了。

海蒂搜刮完從前讀書時學得那些知識，講到最後疲憊又飢餓。

她經歷過戰爭，經歷過權力和政治的遊戲，在好萊塢的名利場上也呆了太久。

比起死屍，還是活人更讓人恐懼。

&ldo;你繼續研究，我回屋休息去了。&rdo;

她在旁邊洗乾淨了手，忽然又想起了什麼，轉頭對著他道：&ldo;你把這遺體送回墳墓以後，回來記得先洗手。&rdo;

&ldo;為什麼？&rdo;

海蒂愣了下，下意識道：&ldo;你不知道為什麼要洗手嗎？&rdo;

達文西也很茫然：&ldo;有髒東西的話，擦一下就可以了吧。&rdo;

代溝。

這就是她孫女以前提到過的代溝。

海蒂本來想把這話題糊弄過去，可心裡又覺得不對勁。

&ldo;我記得，現在佛羅倫斯有過剖腹產了吧？&rdo;

聖誕節的時候，她去了宴會，聽到了好些婦人的閒聊，當時心裡還鬆了口氣。

可現在一想，這事簡直是細思極恐。

達文西正等著聽她解釋，沒想到她突然提起另一茬：&ldo;是？怎麼了？&rdo;

她剛才在剖開心臟的時候，都沒有感覺太恐懼和驚慌。

可是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反而內心不寒而慄。

&ldo;那些醫生，在接生孩子的時候，難道不洗手嗎？&rdo;

&ldo;所以為什麼要洗手？&rdo;

&ldo;死亡率高嗎？&rdo;

&ldo;……很高，現在基本上還是使用傳統的接生辦法，到了實在沒有法子的時候，才會選擇剖腹產。&rdo;

達文西原本在研究手掌開合時哪幾塊肌肉在變化，此刻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頭看著她：&ldo;怎麼回事？&rdo;

海蒂不知不覺地已經洗了四五遍手，她深吸一口氣，叮囑道：&ldo;你暫時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我過兩天告訴你。&rdo;

青黴素可以先放一放，別的事情也可以暫時擱在旁邊。

她要先把顯微鏡做出來。

人們只有知道了微生物的概念，才會進一步地瞭解病毒和細菌，瞭解各方面的知識。

眼下她已經被預付了一月的薪水，又終於解禁可以出宮了，第二天早晨就拿著圖紙去了廣場西街的那家眼鏡鋪裡。

義大利的玻璃製造技術頗為優秀，直到數百年之後也是在世界赫赫有名的。

伴隨著工藝的進步，教堂裡換上越來越多的馬賽克裝飾玻璃，讓太陽投射出不同的光影。

這個時代的人們喜歡戴單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