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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近緹卡，她正用手拉著電線的接頭，隨後在膝上的一張小螢幕上記錄著什麼。

&ldo;這些電線不會電到你?&rdo;我問。

&ldo;不會，&rdo;她看也沒看我一眼，&ldo;嗡嗡低鳴而已，除非有故障。你有何貴幹?&rdo;

&ldo;我想見他們，&rdo;我說，&ldo;見見你的朋友們。你知道是哪些人。&rdo;

&ldo;聽著，&rdo;她最終轉過身看著我，&ldo;事實上，是你逼我，我才帶你去找了我媽媽，然後你哥哥當著所有人的面殺了她，就在兩天前。&rdo;緹卡的眼睛裡溢位淚水，紅通通的。&ldo;你到底有什麼立場來對我提要求?&rdo;

&ldo;我不是在提要求，&rdo;我說，&ldo;我只是在說我的想法。而且，我覺得你的朋友們或許同樣也想見見我。你大可以我行我素，但那並非真的只與你有關，不是嗎?&rdo;

她今天戴的眼罩比之前的要厚，面板上微微泛著光澤，好像整天都大汗淋漓似的。也許她真的出了好多汗，維修技工的小房間距離推動飛艇運轉的發動機房很近。

&ldo;我們憑什麼信任你呢?&rdo;她壓低聲音說。

&ldo;你身處絕望之中，我也是。&rdo;我說，&ldo;絕望的人總是會做出愚蠢的決定。&rdo;

擺渡艇的艙門開啟了，裡面的燈光照亮了地面。

&ldo;讓我想想能做什麼，&rdo;她衝著擺渡艇努努嘴，&ldo;你在那上面會做什麼有實際意義的事嗎?還是隻是和政客們寒暄寒暄?&rdo;她搖了搖頭，&ldo;你們這些貴族是不會親自參與滌故更新的，對吧?&rdo;

&ldo;我會去的。&rdo;我劍拔弩張地說。但是，在她這樣的人面前硬充什麼特權階級，實在太傻了。畢竟，失去了一隻眼睛又家破人亡、住在壁櫥小屋裡的人，是她。

緹卡嘟噥幾句，又回過頭忙她的電線團去了。

§

阿珂斯一直盯著坐在我倆對面的瓦什，好像隨時要衝過去掐住他的脖子一樣。隔開兩個位子，是雅瑪，她還是一貫的衣著優雅，黑色長裙直垂到腳踝，看上去彷彿是在國王的早餐宴會上喝茶，而不是被安全帶捆在飛艇硬邦邦的椅子上。埃加坐在距離洗手間最近的地方，雙眼緊閉。在埃加和雅瑪之間，還有幾個人：我們的親戚瓦克萊茨和他的丈夫瑪蘭，以及蘇扎&iddot;庫澤‐‐據他說，他太太病得厲害，所以來不了了。在艇長雷爾旁邊的是利扎克。

&ldo;根據生命潮湧的執行方向，檢測員們推測出的著陸星球，其實是哪一個呢?&rdo;雅瑪問利扎克，&ldo;奧格拉嗎?&rdo;

&ldo;沒錯，奧格拉。&rdo;利扎克回過頭，笑道，&ldo;好像去那兒能給我們什麼好處似的。&rdo;

&ldo;做出選擇的，有時候是生命潮湧，&rdo;雅瑪把頭靠在椅背上，&ldo;有時候是我們。&rdo;

聽起來真是睿智。

雷爾按下幾個按鈕，發動機立即發出了轟鳴，他隨後拉動懸停操縱杆，飛艇便從地面抬升，震顫不已。起降平臺的艙門開啟了，那顆水汪汪的行星‐‐皮塔的北半球，展現在我們腳下。

它被濃雲遮擋得嚴嚴實實，整個星球都沉溺在狂風暴雨之中。那裡的城市‐‐從我們此刻所在的角度難以看清‐‐是可以漂浮的，適應了隨著水位線上下浮動的日常所需，經得起大風大雨和電閃雷鳴。雷爾駕駛飛艇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