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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來，&rdo;他說，&ldo;我要教你擺脫噩夢的方法。&rdo;

十指交握，耳邊是他平靜的聲音，那一刻，我願意做他所說的任何事。我點點頭，從亂七八糟的被單裡伸出雙腿。

他點燈照亮了自己屋裡的一應器具，我們肩並肩地站在臺案邊，貼著荼威語標籤的罐子堆在面前。

&ldo;像所有配方一樣，&rdo;他說，&ldo;這種混合製劑也以緘語花為綱。&rdo;

第十一章 希亞

每一季的巡遊慶典都是由伴隨日出的鼓聲開啟。第一聲擊鼓從城市中心的圓形競技場起始，隨後向外聲聲傳揚，虔誠忠實的人們便參與其中。據說，鼓聲象徵著我們的緣起‐‐第一聲心跳，第一縷生命悸動，沒有它就沒有我們如今擁有的強大。在整整一週之內，我們都會為此歡慶，隨後所有健全的人就會魚貫進入巡遊飛艇，穿越整個星系，追尋生命潮湧的蹤跡。我們要一直跟著它，直到潮湧轉為藍色，屆時我們就降落在它所在的星球上來一番滌故更新，然後返回家鄉。

我一直都很喜歡那擊鼓的聲音，因為它意味著我們很快就要出發了。在太空之中，我便覺得更加自由。但是，尤祖爾&iddot;扎伊維斯仍然在我的夢境裡逗留，所以這一季的鼓聲，聽起來就彷彿他漸弱的心跳。

阿珂斯站在屋前門廊上，褐色短髮向四面八方亂糟糟地立著，側身擠了進來。

&ldo;那是，&rdo;他睜大眼睛說，&ldo;那是什麼聲音?&rdo;

儘管疼痛流淌在我的身體中，我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我還從沒見過他衣衫不整的樣子呢：系帶的褲子半截向後扭著，臉頰上印著床單褶的紅印子。

&ldo;那只是巡遊慶典的開場，&rdo;我說，&ldo;淡定，快把褲子穿好。&rdo;

他的臉微微一紅，連忙把腰帶整理好。

&ldo;嗯，我怎麼會知道嘛，&rdo;他急吼吼地說，&ldo;下回，要是還有這樣戰鼓一樣的聲音會在拂曉把我弄醒，拜託你提前告訴我好嗎?&rdo;

&ldo;你是存心要剝奪我的樂趣是吧。&rdo;

&ldo;那是因為，你眼裡的&l;樂趣&r;會讓我覺得自己正面臨生命危險。&rdo;

我笑了起來，走到窗前。這時，街巷裡已經擠滿了人。他們沖向沃阿城中心去參加慶典，腳下揚起塵土。他們都穿著藍色的衣服‐‐那是我們最喜歡的顏色，另外還有紫色和綠色;人人都披堅執銳，全副武裝，臉上塗著油彩，脖子和手腕上戴著模擬珠寶或嬌氣易碎的花環‐‐在這裡，在靠近這顆星球赤道的地方，花朵無須像冰花那樣強悍便能生長，它們在人的指間揉捻碎爛，散發著甜美的氣息。

巡遊慶典包括圓形競技場的公開挑戰賽，其他星國的訪客也會來，還會有重現梟狄歷史重要時刻的演出，而與此同時，巡遊飛艇的工作人員正忙著清潔和除錯。在慶典的最後一天，利扎克和我將走出諾亞維克莊園，由擺渡艇送到巡遊飛艇，成為最先登艇的正式乘客。其他所有人都會在我們之後登艇。這一套程式我已爛熟於心，甚至很是喜歡，儘管我們的父母已不在世，再也不能領著我們進入飛艇了。

&ldo;我們家族的統治並不久，你知道，&rdo;我說著偏偏頭，&ldo;我出生的時候，梟狄已經在我父親的統治下完全變了樣子。至少我讀到的是這樣。&rdo;

&ldo;你讀書很多嗎?&rdo;他問。

&ldo;嗯。&rdo;我喜歡緩緩踱步，喜歡閱讀，這可以讓我不那麼關注自己。&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