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滌故更新是一種仁慈的善意，敖特佳曾告訴過我，對當地的人如是，對我們自己亦然。滌故更新是生命潮湧賦予我們的意義之一。

&ldo;你這想法是挺不錯的，&rdo;高個子測量員說，&ldo;但是殿下不是尤為關注皮塔上空的潮湧變化嗎?這是你說的吧?那裡的潮湧只有一小簇，不過我想他不會介意這個的。&rdo;

&ldo;殿下關注什麼資料資訊，自有他的考量，那不是我們要關心的。&rdo;女測量員說著，瞥了我一眼。

皮塔，關於那個地方，流傳著一種說法：在那顆星球的深海之下，生命潮湧式微的地方，埋藏著極為先進的武器，遠不是我們所能想像的。而利扎克的目標，除了使梟狄擁有合法政權之外，還包括控制整個星球，對他來說，武器乃是必需的裝備。

疼痛在我的眼後衝擊著，這意味著我的天賦賜禮要更猛烈地來了。總是如此，每當我想到利扎克急切地掀起戰爭，而我不得不站在他旁邊時，疼痛就比以往更加劇烈。

&ldo;我們走吧。&rdo;我對阿珂斯說，接著轉向那些測量員，&ldo;祝你們工作順利。&rdo;隨後一時興起，添了一句，&ldo;可別把我們引入歧途。&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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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沿著秘密通道返回的時候，阿珂斯一語不發。我意識到他總是安安靜靜的，除非開口提問。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對憎恨之人心懷好奇，不過這也許正是關鍵所在：他也不確定是否恨我。

外面的鼓聲漸弱，每季都是如此，這平靜卻像是給了阿珂斯一個訊號‐‐他在一盞夜珠燈下停住了腳步。玻璃球裡只剩下一隻夜珠還在上下浮動，發出極淺淡的藍光，這說明它也快要死了。而在它身下，是一堆甲殼，昆蟲已死，腳在空中彎曲著。

&ldo;我們到慶典上看看吧。&rdo;阿珂斯說。他太瘦了，我想，看那顴骨凌厲的樣子，年輕人本該臉上有肉的。&ldo;沒有利扎克，只有你和我。&rdo;

我低下頭，看著他攤開的手掌。他是如此輕易地向我施與觸碰，完全不知道這是多麼稀有而珍貴，他是多麼稀有而珍貴‐‐對我這種人來說。

&ldo;為什麼?&rdo;我說。

&ldo;嗯?&rdo;

&ldo;你最近對我有點兒太好了，&rdo;我皺起眉頭，&ldo;現在就很好，溫和可親。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rdo;

&ldo;在這裡長大成人，讓你變得扭曲，不是嗎?&rdo;

&ldo;在這裡長大成人，&rdo;我明明白白地告訴他，&ldo;讓我能看到人們的本來面目。&rdo;

他嘆了口氣，彷彿根本不贊同我的說法，卻又完全不想跟我爭論。他常常這樣嘆氣：&ldo;我們很多時間都在一起待著，希亞。溫和可親是生存法則之一。&rdo;

&ldo;人們會認出我的。潮湧陰翳是過目難忘的，儘管他們不一定記得我的容貌。&rdo;

&ldo;不會有什麼陰翳的，你和我在一塊兒呢。&rdo;他歪著頭說，&ldo;還是你真的一碰我就彆扭?&rdo;

這是在挑釁。也許是欲擒故縱。但我想像著自己在人群裡，面板像常人一樣，人們與我擦身而過卻不會感到疼痛;我想像自己聞著空氣中的汗水氣味，隱匿在人流之中。上一回我那樣與人們近距離接觸，還是在我的第一次星際巡遊之前。那時，爸爸還把我高高舉了起來。就算阿珂斯真有什麼曖昧不明的意圖，冒險一回，也許仍然值得‐‐如果我遲早得離開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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