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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沿著秘密通道，來到了檢測員們工作的地方，這間屋子就在兵戎大殿旁邊‐‐我正是在那裡第一次見到阿珂斯和埃加的。我把嵌板往前推了推，只開啟一條足夠我們鑽過去的小縫。屋子裡光線暗淡，檢測員們沒注意到我們‐‐他們正站在屋子中央的全息圖之間，以白光的色散波長測量著距離的細微變化，或是看著手腕上的監測屏，大聲念出坐標值。

他們這是在校正模型。在他們把模型調整精確之後，就會開始針對生命潮湧的分析工作了。潮湧起起伏伏，最終會告訴他們，下一個滌故更新的地點在哪裡。

&ldo;那是星系模型。&rdo;我輕聲說。

&ldo;星系，&rdo;他重複了一遍，&ldo;可是那隻顯示了我們的星群。&rdo;

&ldo;梟狄人可是流浪者，&rdo;我提醒他，&ldo;我們的足跡早已越過了這星群的邊界。但是我們找到的只有恆星，沒有行星。對我們來說，這個星群就是星系中獨有的。&rdo;

模型是全息的，充滿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閃耀奪目的太陽在正中央，月亮被打碎了，飄浮在邊緣。全息模型看起來逼真得像個實體，要不是檢測員們在其中走來走去地測量資料，它執行轉動的樣子還真如在呼吸一般。這時，我看見我們的星球從眼前經過，比其他星球的顏色要潔白得多，彷彿一團水汽。距離太陽最近的是議會駐地，那飛船比我們的巡遊飛艇還要大得多，乃是我們星系的行政中心。

&ldo;進行到歐爾葉的遠日點，校準也就差不多完工了，&rdo;一個檢測員說道。他個子很高，肩膀渾圓，好像是刻意用來保護心臟的，&ldo;不過是1到2伊茲。&rdo;

&ldo;伊茲&rdo;是&ldo;iz&rdo;的俗稱，這是個長度單位，1伊茲等於我小指的寬度。事實上，手頭沒有尺子的時候，我就用手指來測量物體的長度。

&ldo;還真是精確啊，&rdo;另一個測量員回應道。這是個矮個子，肚腩都從褲腰上面凸出來了。&ldo;1到2伊茲，那就相當於1到2個星球的誤差了。&rdo;

&ldo;1467伊茲，&rdo;高個子測量員說，&ldo;也許它會影響生命潮湧的流向?&rdo;

&ldo;你們從未理解這門藝術的精妙之處。&rdo;一個女測量員開口了。她大步跨過太陽，測量著太陽到歐爾葉的距離，那是比較靠近星系中央的一個星國。從她過耳短髮的輪廓到她僵硬的外套肩線，這個女測量員渾身上下都透著嚴謹。她站在太陽的中心，一瞬間被黃白光包圍了。&ldo;這確實是藝術無疑，儘管有人稱之為科學。諾亞維克小姐，有您相伴真是無上榮耀。另外還有您的……陪同人員?&rdo;

她說話的時候沒有看向我，只是衝著歐爾葉赤道上的微光鞠了一躬。其他測量員一見到我全都驚得跳了起來，一起向後退了一步，儘管他們原本就在房間另一端。要是他們知道我是費了多大力氣才能好好站著，既不哭也不鬧，他們就用不著憂心忡忡了。

&ldo;他是我的侍從，&rdo;我說，&ldo;繼續，我只是來看看。&rdo;

他們遵命照辦，繼續工作，但那些漫不經心的聊天一去不返了。我雙手握拳，背到身後，緊緊地壓在牆上，拳頭攥得太緊，以至於指甲都戳進了手掌。但當檢測員們啟用全息圖中的生命潮湧時，我忘記了疼痛。它像蛇一樣，遊弋在模擬星球之間，虛渺且優雅。從中心議會到遙遠小星，它拂過星系中的每一顆行星，隨後聚成一股強有力的帶狀物，環繞著房間的邊緣，彷彿一條束帶，將所有星球裹縛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