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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走進辦公室時，利扎克正站在一面巨大的螢幕前面‐‐這螢幕平時是隱藏在推拉牆板後面的夾層裡的。螢幕上顯示著密密麻麻的大篇文字，我意識到他正在讀的，是議長公開命運時的那份手稿，心裡不禁慌了起來。手稿中的九個章節，分別描述了九個家族，他們四散生活在星系中，其未來的方向已經預先確定，並且不可更改。利扎克通常都會規避掉所有暗示他&ldo;軟弱&rdo;的詞彙‐‐軟弱，我們的父親就是這麼說的。而這命運自打利扎克出生以來，就一直纏繞著他，令他心神不寧：他會讓位於貝尼西特家族。在梟狄，提及或讀寫這件事都是違法的，違者會被關進監獄，甚至處以極刑。

如果他正在讀這些東西，那他肯定沒什麼好心情，大多數時候這也就意味著，我得更加小心謹慎。但今晚，我只想知道，擾人清夢是要幹什麼。

利扎克抱著胳膊，點點頭，開口了。

&ldo;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幸運，你的命運是那麼模稜兩可，&rdo;他說，&ldo;&l;諾亞維克家族的次女將穿越極羽邊境&r;。穿越邊境到荼威去，你的目的是什麼呢?&rdo;他聳聳肩，&ldo;沒人知道，也沒人在意。你可真是幸運，太幸運了。&rdo;

我笑了：&ldo;是嗎?&rdo;

&ldo;所以你對我的幫助和支援是非常重要的，&rdo;利扎克繼續說道，彷彿根本沒聽見我講話一樣，&ldo;你能擔當此任的。世界期望你如此，你就不必太激烈地反抗了。&rdo;

在我還是小孩的時候，利扎克就把他的人生重壓傾倒在我身上。我長久以來的疼痛，不能接近任何人的痛苦，和他一樣失去摯愛的傷痛，似乎根本就沒在他腦海里留下一絲痕跡。他所看到的，與其說是父親的恫嚇威脅令我屈從，倒不如說是他對我全然的輕視忽略‐‐以及我的命運不會讓梟狄人質疑我的力量。對他來說，我就是幸運的孩子，根本沒有立場去爭辯什麼。

&ldo;出什麼事了嗎，利扎克?&rdo;

&ldo;萊蒂&iddot;扎伊維斯讓所有梟狄人都想起了我的荒謬命運，除此之外，你覺得還能出什麼事?&rdo;

提到萊蒂，我便想起她斃命時，周身仍然溫暖如生，這讓我不禁打了個寒戰。我雙手交握在身前，好叫它們不要發抖。阿珂斯配製的止痛劑沒有完全壓制住我的潮湧陰翳，此刻它們遲滯地流淌在我的面板之下，帶來陣陣劇痛。

&ldo;但是你對此已有準備，&rdo;我盯著他的下巴說道，&ldo;沒有人敢重複她今天說的那些話。&rdo;

&ldo;不光是那個。&rdo;利扎克說道。他的聲音讓我想起他年幼時、還沒被爸爸強行改變的樣子。&ldo;我順著尤祖爾&iddot;扎伊維斯口供裡的線索去查，真的查到了一些實處。流亡移民確實存在，也許還不僅限於一個地方。而且，他們已經侵入我們內部。&rdo;

我的胸口霎時一片冷峻。所以，關於流亡移民的傳聞，是確鑿無疑的了。但這是第一次，那些人帶給我的感覺，不是威脅恐懼，反倒是類似於……希望。

&ldo;一次展示實力的表演的確不錯，但我們需要更多。我們必須確保沒有人質疑我的統治地位，確保我們此次巡遊會凱旋，且比過去更加強大。&rdo;他的手懸在我肩膀上方，&ldo;我比以前更需要你的幫助，希亞。&rdo;

我知道你想要什麼，我心想。他想根除掉所有的懷疑和一切反對他的竊竊私語，把它們徹底消滅。而我，就是他一貫所用的手段和工具‐&da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