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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語言學家看來,不曾有任何民族只因國家禁止就能放棄咒罵的習慣。墨索里尼曾推動消滅髒話的運動,用海報和大眾交通工具上的告示勸導義大利人,“為了義大利的榮譽,請勿咒罵”,但毫無效果。
從個體上說,咒罵詞可以早在幼兒12個月大的時候就出現。兒童的咒罵有可以預測的模式。2歲之前可用的咒罵詞語只有三四個,到上小學之前增加到大約20個,然後繼續增加,到青春期之前達到近30個。青少年時期,咒罵率達到高峰,之後的發展則通常跟社會經濟條件有關。成人的詛咒詞語從20到60個不等,用於公開場合。
所以有人嚴肅看待咒罵的權利,比如美國公民奇普?洛,他發起了“凸顯不良詞語協會”(之所以叫這麼個奇怪的名字,估計是為了使其首字母縮寫剛好組成一個罵人的詞“Shit”)。該協會“致力於教育人們如何正確地使用罵人的詞,歡迎罵人達到一定水準的人免費入會”。
有一些團體和文化走得更遠,他們發展出獨樹一幟的咒罵風格,比如對罵競賽。參與者相互逗引,使用各種光怪陸離的髒詞,力求技高一籌地侮辱對方,“彷彿有一塊言語空間被圍起來,在此範圍內獲准打破禁忌”。在蘇格蘭,罵戰變成一種娛樂。美國的黑人社群將這種罵戰稱為“揚聲”或對罵遊戲,為饒舌樂提供了歌詞基礎。東歐猶太人也有儀式化的咒罵,“願你後退時一腳踩到乾草叉,想找東西時卻又摸到燙火爐”。
說髒話連英女王也不例外。1992年12月對英國王室來說頗為不順,家裡許多見不得人的事被大肆報道:婚外情、自殺傳聞等等。英國女王在發表聖誕演說時得承認那一年過得很糟糕,但要用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這一年,總不能說“天殺的夠爛的一年”,於是拉丁文前來馳援,說那一年是“annus horribilis”(可怕的一年)。“這是一個精彩的發明”,改自較常見的“annus mirabilis”(奇蹟之年),拉丁語中的“annus”(年)跟英語中的“anus”(肛門)很接近,更增添了此詞的效果。“annus horribilis”是女王在無損尊嚴的前提下所能說出的最接近咒罵的話。這種解讀是否可信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歷史上有很多資料顯示,男人比女人更經常咒罵。蒙特古說荷馬《伊利亞特》中的各位英雄一定都咒罵過,因為他們是士兵,而士兵向來都會咒罵。他認為自古以來士兵和水手特別精通咒罵的藝術,因為他們是受壓迫的人,而咒罵能舒緩壓力。雖然女性沒有任何不利於咒罵的天生條件,無論從神經、身體結構、生理機能來說,咒罵的構造對兩性來說都是相同的,但男人仍比女人更經常咒罵,這是因為男人握有更多權力(另一方面,潑婦罵人更口無遮攔,這其實也是大男性主義的表現,男性更愛面子,甚至好男不屑跟女人爭鬥)。而隨著社會的發展,女性進入以前為男性壟斷的行業,規則也隨之改變。以前招聘面試時一些女性被拒絕,理由是“我們很願意僱用你,但這裡髒話太多了”。到“二戰”期間,軍工產業僱傭了大量女性,費城一家飛機廠掛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請勿咒罵,可能有紳士在場。”
很多髒話是世界通用的,但也有文化上的差異。胡說八道我們叫“狗屁”,西方人叫“牛屎”,“至於‘牛屎’的語源,這仍是個謎。大部分人自動認為該詞與牛有關(一定是牛的某些特質讓人有此聯想),但有些人認為它跟‘boule’有關,而這又聯結到多個不同的概念,如球、議會、裝飾性的木製品和白麵包”。
一般說到某個人外語好,就說他能用外語跟外國人罵架。但露絲提醒人們:“很少有比出自非母語說者之口的辱罵更難聽的話了。所以要是不確定該怎麼說,就用你自己的母語咒罵。音調和語氣也能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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