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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可惜啊……在我馬上就要成功的時候，在我馬上就要永遠地逃離這個詛咒的時候，還是被你們發現了。&rdo;巫咸自嘲地笑了笑，&ldo;其實我推算過，我逃不出詛咒。只是我不信天命，偏要自己試一試。&rdo;

那一瞬間，孟涵幾乎有一種錯覺，覺得面前的少年和幾千年前那個嚴肅的巫咸重合了，一時間分不出來到底哪個是真正的巫咸。

少年盯著她，&ldo;兩個都是我。只是凡人尚且不止一面，何況是高於人的巫呢?&rdo;

&ldo;看來你的讀心之術倒是一點沒退步。&rdo;孟涵寸步不讓。

&ldo;不然我要如何與天相抗?&rdo;

&ldo;既然我找到你了，就不能讓你繼續下去。&rdo;孟涵正色，&ldo;你自己選吧，是自己去見神荼，還是我送你去。&rdo;

巫咸沒說話，卻也沒在思考，他只是安靜地看著孟涵，臉上細微的神色變了又變。半晌，他終於開口：&ldo;你長大了。你到底還是酆都大帝親自撫育長大的，若是大帝如今尚在世間，大概也會來問我這句話吧。沒想到啊……沒想到當年神與魔共生於世，卻還是走到了這樣的結局。&rdo;

孟涵一震，不自覺地後退半步，橋川連忙從後面扶住她的肩膀。

孟涵挫敗似的搖搖頭，用手捂住了半張臉，苦笑：&ldo;算了算了，好歹我也是古神，這個惡事還是我來做吧。&rdo;

她輕輕掙開橋川的手，走到巫咸面前，抬起一隻手並指為掌，虛虛按在巫咸眉心，神情肅穆，&ldo;朕乃泰媼孟涵。罪人巫咸犯殺孽而遭天譴，至今四千年整。上天仁慈，今以我泰媼之名，恕巫咸之罪，今日起重入輪迴，無罪無孽。&rdo;

孟涵話音剛落，一道金黃的光從掌中射出，巫咸頓時感到眉心一直以來的壓迫感消失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輕鬆充盈了全身。

他看著孟涵，雙手在胸前比劃了一下，微微躬下身，對她行了巫族中最尊敬的致謝禮。

孟涵手一翻，一碗清亮的湯水憑空出現在掌中，&ldo;喝了這個吧。下一世好好做個人。只是你雖已可以入輪迴，身上卻還背著這十幾條人命的罪，到下面好好贖罪去吧。&rdo;

&ldo;求之不得。&rdo;巫咸接過孟婆湯，看著湯水裡映出自己年輕的容貌，一抬手剛要飲下，卻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有些嘆息地說道：&ldo;孟涵，重塑肉身擺脫詛咒的方法，是一個背著蚩尤弓的男人告訴我的。你要小心。&rdo;

&ldo;蚩尤弓?&rdo;孟涵有些愣神。

&ldo;孟涵，你一生註定命薄福薄。&rdo;巫咸早在四千年前與她相識之時便為她卜了一卦，卻在反覆猶豫間不願告知，如今一別即成永訣，倒也沒什麼可顧忌了，&ldo;若有一步踏錯，便不得善終。&rdo;

孟涵無所謂地笑了笑。

巫鹹的目光沉靜而深遠，卻沒有再說什麼。他已經活得太久了，他的力量過於強悍，站在每一世的開端即能看到終點。雖然他看到了孟涵的未來，卻不打算告訴她什麼。

畢竟，能夠對未來抱有期待，才是一個平凡人最大的幸運。

想必酆都大帝也會同意他的做法吧。

巫咸沒再猶豫，抬手將那碗湯水一飲而盡。

巫鹹的身體漸漸縮小，從少年變成兒童、幼兒、嬰兒，最終變成了一個小小的光點。

孟涵捧過那一團微弱的光，小心地遞給印寧，&ldo;阿寧，你幫我去送他一程吧。&rdo;

印寧點點頭，接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