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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因為詛咒。&rdo;

三人皆沒想到他會這樣直白地說出來。

巫咸抬頭看著升至中天的月亮，&ldo;多好的月色啊。四千年了，我沒有一天這樣看過它。&rdo;他的聲音變得很奇怪，明明還是少年的音色，語氣卻已然是個遲暮老人，&ldo;我被時間追趕，被時間驅逐，我只能拼了命地逃跑，我想要逃到時間無法波及到的地方。&rdo;

三人沉默。

&ldo;你們都知道了吧，我是巫咸，當年被逐出巫族的巫咸。&rdo;他回過頭看著他們，嘴角掛著一絲苦笑，身板卻挺得筆直，似乎仍以當年的名號自傲。

孟涵點點頭，&ldo;那你……是因為什麼被放逐?&rdo;

&ldo;因為力量。&rdo;他突然握緊了拳，眼神也狠厲起來，&ldo;我是最偉大的一任巫咸，我的力量不僅超越了其他十巫，甚至遠遠超越了歷任巫咸，我要獲取更強大的力量有何不可?既然我已經可以匹敵神祇，那為什麼我不能成為神、甚至超越神?為了成為巫族第一人，我什麼都做得出來!&rdo;

&ldo;巫族第一人?你是要超越蚩尤?!&rdo;孟涵驚呼，&ldo;蚩尤以神魔之體領導巫族，你要超越他就是要超越神!這是對神的大不敬，這是僭越!&rdo;

巫咸瞥她一眼，語氣已然不屑，&ldo;蚩尤又算什麼?他不過是黃帝的手下敗將。我與他不過是差了個天降的神格罷了!既然上天願意將神格賜給一個無法帶領族人得勝的首領，那上天為什麼不願意將神格賜給我?!&rdo;

&ldo;孟涵，你多幸運。你不過是黃泉之中一縷執念化作人身，酆都大帝不僅撫育你成人，甚至為你賜了神格。&rdo;巫咸心中的嫉恨幾乎要突破胸膛。

他在嫉妒，瘋狂地嫉恨。

他的力量要遠遠強過那些人，可只是少了那一個神格，便只能一輩子對他們俯首叩拜!

憑什麼!

既然上天不賜神格，那又為何讓他得以窺探天道?給了他如此強悍的力量，卻將他困在一個小小的巫族，上天如此不公!

巫咸情緒越發激烈，突然後背上衣衫碎裂，兩片漆黑的巨大羽翼分別從他兩側肩胛骨下伸展開來!

&ldo;這是什麼?&rdo;印寧只覺得雙眼被一片混沌氣息壓制，不由得脫口而出。

&ldo;相傳巫族由九黎族演化而來，拜蚩尤為始祖，蚩尤部族以牛和鳥為圖騰。想必這位巫咸大人的修為已近天人境界，才能背生雙翼吧。&rdo;橋川扶了扶眼鏡，侃侃而談。

孟涵看著他的雙翼，眼神暗了暗。

&ldo;不管你做了什麼，都已犯了僭越之罪。即便蚩尤寬恕你，上天也不會寬恕。&rdo;孟涵緩緩說道，&ldo;所以，你便在人間贖了四千年的罪嗎?&rdo;

巫咸輕蔑一笑，&ldo;那時的蚩尤已經老了，老了的神，又怎麼能審判新的神?他無法制裁我，所以我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殺了其他十巫，奪了他們的力量‐‐他們那點微末力量，能為我的成神貢獻出來，也算是他們的功德了!&rdo;

&ldo;你這瘋子!&rdo;印寧倒退一步，極度厭惡地看著面前的人。

她生長在神族，那是三界裡對道德要求最嚴苛的地方。即便後來來了地府，孟涵與她一見如故，便只讓她負責為鬼魂執燈引路之事。她從未見過這樣瘋狂、這樣毫無道德感的人。

【老&iddot;逆流】4

&ldo;我是瘋子?&rdo;巫咸臉上露出不解的神色，向她伸出一隻慘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