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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勢熟練,依循肌理,輕重有度。看不出粗莽的大男人可以如此節制,完全時長期處理肉類的心得。

「怎麼也想不到他時賣滷水鵝的。」媽媽回憶到:「大家都不相識,你畢竟非禮我老半天!」

他笑:

「我時你的救命恩人,你不過時我手上一隻鵝。」

她大了他十幾下。也許有三十下。自己的手疼了,他也沒發應。

她說:

「誰都不嫁。只愛謝養。」

外婆像天下所有的慈母一樣,看得遠,想得多。她不很贊成。只是沒有辦法,米已成炊。

大概時懷了我以後,便跟了他。

跟他,時她的主。失去他,自力更生,也是她的主意。‐‐由此可見,我媽媽是個不平凡的女人。

如果她不是遇上命中剋星,泥足深陷,無力自拔,她的故事當不止於此。

只是她吃過他的滷水鵝一次,以後,一生,都得吃她的滷水鵝了。我也是。

爸爸是潮州人,大男人主義,他結交什麼人,同誰來往,都不跟女人商議。但夫妻恩愛。後來,我知他練功夫,習神打‐‐據說是一種請了神靈附身,便可護體,刀槍不入的武術。……還有些什麼呢?我卻不知道了。

我們住在店子附近的舊樓,三樓連天台。這種老房子是木樓梯的,燈很暗,但勝在地方大,樓底高。又方便下樓做生意。房子是祖上傳下來的。

天台是爸爸的秘密。

因為他的練功房便是天台搭建的小房間。練功夫很吵,常吆喝,所以有隔音裝置。每當他舉重,或做大動作,便出來天台;如果習神打,便關上門拜神唸咒。‐‐他的層次有多高,有多神,我們女人一點都補清楚。

只知他有一次為了保持功力,甚至增強,每十天半個月,都「請師公上身」練刀。

有一次,我聽見他罵媽媽,語氣從未如此憤怒:

「我叫了你不要隨便進去!」

「練功房好髒,又有汗臭味,我同你清潔洗地吧。」媽反駁。

「我自己會打理。女人不要胡來!」

他暴喝:

「你聽著,沒問準我不能亂動,尤其是師公神壇,‐‐萬一你身體不乾淨,月經來時,就壞事了。」

又道:

「還毒過黑狗血!」聽來煞氣多大,多詭秘。

而且,原來陽剛的爸爸,也有忌諱。

從此媽媽不再過問他的&ldo;嗜好&rdo;。

我們店子請了兩個人。但媽媽也得親力親為,她也清潔、洗刷、搬桌椅、下廚、招呼……,總之老闆娘是打雜。什麼都來,都摸熟門徑,連巨大的鵝都得斬得頭頭是道,肢解十分成功。到了最後,爸爸是少不了她的助力,這也是女人的&ldo;心計&rdo;吧。不知道誰吃定誰了。

不過工人都在月底支薪水,他們付出勞力,換取工資,這是合情合理的 。只有我媽:

「我有什麼好處?‐‐我的薪水只是一個男人。」

她又白他一眼?

「晚上還得伴睡。」

我媽以為她終生便是活在&ldo;潮州巷&rdo;,當上群鵝之首。

爸爸忽地有了一個女嬰,沒有&ldo;經驗&rdo;,十分新鮮,把我當洋娃娃。或另一個小媽媽。

他用粗壯的手抱我,親我,用鬍子來刺我。洗澡時又愛搔我癢,水濺得一屋都是。‐‐到我稍大,三歲時,媽媽不准它幫我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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