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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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桐媽好像只是睡了一覺起床，頗有些詫異地站在門口，迎著好幾雙複雜的目光，完全不在狀態地問：“天還沒亮呢，怎麼都起來了？”

一切回到原點，一切都恢復了。

是的，所有人都鬆了口氣，因為他們“回來”了。

寇桐媽大驚小怪地指著客廳裡被捆成一團的秦琴問：“這個……這個是怎麼回事？什麼情況？！”

剛才氣息全無地躺在那裡的女人，就像是那些突然亮起來的燈一樣，突然從一片停電裡恢復了活力，她依然面板柔軟，身上帶著輕柔而好聞的香氣，即使剛剛從床上爬起來，也並不顯得狼狽，反而有種特別的居家感。

寇桐坐在地上打量著她，覺得她的臉頰甚至有一點點方才睡醒的粉紅。

可是她畢竟不是個活人啊。

現在，恐怕除了曼曼那個孩子，沒有人能再把她當成活人看待了，活人，在任何情況下都是活的，而不應該像是身體裡裝了某種能量源的機器人一樣，說不定什麼時候一拉電閘，就一動不動了。

寇桐突然站起來，抱住寇桐媽，然後低頭在她額頭上輕輕親吻了一下，小聲在她耳邊說：“媽，我最愛你了。”

寇桐媽幾乎愣住，長大成人的兒子總是顯得不如女兒貼心，和父母的關係，慢慢地也不再那麼親密，有話開始懂得憋在心裡，報喜不報憂，開始羞於小時候習以為常的擁抱，親吻。

寇桐垂下眼，抱起散落在旁邊的操控匣，轉身回到了書房裡。

關於訊號的分析馬上就要完成了，剩下的事情程式會幫他自動搞定。寇桐開啟那個大得會讓他配置不高的家用小筆記本卡殼的程式，翹起二郎腿坐在桌子旁邊，點著了一根菸。

他的目光盯著螢幕，卻又好像越過螢幕繞到了很遠的地方，眉頭輕輕地鎖著，大概是因為連續熬夜的緣故，略微有些憔悴，臉頰凹進去一點，半隱在一片煙霧裡，好像個看不開又走不出來的孩子。

程式執行到中午，終於計算出了路徑結果，寇桐點選儲存，隨後把一長串複雜的命令手動輸入操控匣中，然後在回車啟動之前，用一個二十幾位數的密碼鎖住了螢幕和鍵盤，起身出去。

黃瑾琛人就在客廳裡，非常盡忠職守地看著秦琴，以防她提前醒過來。

寇桐經過，低聲問：“藥效還有多長時間？”

黃瑾琛衝他比了一個“六”的手勢，呲牙一樂，身後好像有一條大尾巴在那裡搖啊搖，寇桐福至心靈，獎賞一樣地拍了拍他的腦袋：“乖。”

黃瑾琛就乖了。

寇桐坐在他旁邊，發現客廳裡的鏡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修補好了，於是輕聲問：“你乾的？”

“不是。”黃瑾琛指了指另一邊抱著電腦上網的何曉智，“小孩上街買回來的。”

“啊……嗯。”何曉智抬起頭來，有點歉意地抓了抓頭髮，“對不起寇醫生，我犯病的時候總是有點控制不住自己，一不小心就……”

寇桐沉默了一會，何曉智其實已經好了很多，意識到自己對大家的作用，這麼長時間以來，他一直很積極地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控制自己的情緒，以防誤傷別人，當他回到這個讓他感到溫暖和舒服的空間，他就像是重拾希望一樣，甚至願意獨自一個人走到大街上，去接觸那些以前對他而言非常可怕的陌生人，只為了買幾面鏡子。

過了好半天，寇桐才說：“其實……我們主要是為了防這個人，現在既然她已經被打暈了……”

何曉智擺擺手：“可是一會萬一還會醒來呢？不還是很危險嘛，萬一她手下那些個怪物找來了，再發生剛才那麼可怕地事，寇醫生一定會覺得很麻煩的。”

“嗯。”寇桐勉強提起嘴角對他笑了笑，笑容有點苦，片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