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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先別搬吧,搞不好這腦殘明天就跑回來了。」梁璐話有點冷,她在電話裡罵了夏至一通,表示沒看出夏至是個這麼愚蠢的女人,可是她還是來送她了。
夏至嘿嘿笑說:「也對,沒事先放著也行,我房租交到了15號的。」
她們到樓下叫了輛計程車去車站。年後車站改了檢票方式,檢票以後乘客得獨自進閘乘車,梁璐和蕭以晴只能送夏至到檢票口前。
夏至接過兩人手裡的行李,她把行李袋放在了行李箱上,這樣可以一同拖著走:「行吧,我肯定會回來看你們的。」
梁璐雙手絞在胸前,和蕭以晴交換了一下眼神,說:「夏至,我和以晴商量好了,下個月我們會幫你續一個月的房租,你想回來可以隨時回來。我們就是想告訴你,你是個有孃家的人,被欺負了受委屈了,你是有退路的。」
夏至深呼吸一口氣,吸進的氣流在胸腔裡顫了幾下,終究還是沒忍住眼淚,她抱住了兩人的脖子:「我知道,我不會被人欺負的。」
在廣播聲的催促下,她放開兩人轉身走進了檢票閘。
長途客車駛離車站,駛離她奮鬥的城市,駛向她寄以厚望的未來。
浸潤著斑駁歷史的楠洲老街道在往後退,標誌著楠洲高速發展的高樓大廈在往後退,綴滿米粒大小的芒果花的綠化樹在往後退,她的夢想也在往後退。
可是她不想為此流淚。她明白她放棄的是什麼,也肯定她能得到的是什麼。她塞上耳機,聽著那首百聽不厭的《那些花兒》,靠在椅背上,抱緊揹包墜入了睡夢中。
楠洲離泰城市中心直線距離150公里,這是地圖上的距離,兩地有高速直達,但也得走上兩百多公里,夏至到泰城時是六點半,再到大河縣五穀鎮,她還得轉乘一個半鐘頭的市內客車。
市內客車是破破爛爛的舊中巴,當車子在標註著「大河五穀」的站牌前停下,夏至嚇了一跳,這種走起來「哐啷」作響的車子,就算在康洲也早就被淘汰了。
「你上不上車?」檢票員看她捏著票不動,不耐煩地嚷了句。
「哦……好。」
車子沒有行李廂,她只能把行李全部搬上去。因為擔心東西太多阻礙到其他乘客,她拖著箱子走到了最後一排,這裡座位相對寬鬆些,但也更顛簸些。
到這裡,夏至已經了無睡意了,她好奇地看著車窗外這座陌生的城市——與其說是城市不如說是城鎮吧。
楠洲也有類似這樣的老城區,但在泰城,低矮的牆灰在牆上落出了一個個坑的南洋式騎樓填滿了整個主城區。
新建的高樓也是有的,只是建築風格顯得極為淳樸,沒有楠洲商業街上隨處可見的大螢幕,最多在鑲著瓷片的大樓外牆上掛一幅紅得扎眼的大型廣告畫。與楠洲想比,街道上人影寥寥,讓夏至感到很是荒涼。
而更荒涼的是這一路。車子駛出泰城市中心後,七拐八彎的,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路上的燈越走越暗,最後整輛車子在一團墨水般的漆黑中行進。
夏至趴在窗外瞪大眼看,路旁隱隱約約的叢叢樹影讓她意識到車子正行走在山間。如果不是這一車上還有不少乘客,她甚至要以為自己上了黑車,正被賣往山區。
司機想必是經驗豐富了,在這樣濃黑的夜裡把車開得風馳電掣。
重點是道路還是極窄的,車身時不時被生長得毫無章法的野草或枝葉刮到,每一次夏至都要嚇一跳,以為路邊潛伏著的某隻野獸要撲到車上來。
一路膽戰心驚加上司機的生猛操作,夏至終於暈車了,她艱難地吞嚥著唾沫,把翻滾的胃部壓了一次又一次。
因為要趕車,她到達泰城後沒有吃晚餐,此刻胃裡全是酸液,使她加倍難受。她合上眼,將額頭頂在前座上,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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