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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拍了拍手,讓自己忽略掉內心的難受,說道:「我們晚上去哪裡吃飯,都商量好了嗎?」
曹麗梅有一對很好看的新月眉,幾乎不需要怎麼修,渾然天成,眼如圓杏,對著人說話時,總會微微地眯起向上彎曲,極具親和力。如果不是近視的影響,這雙眉眼會更吸引人。
她此刻託了託鼻樑上的眼鏡,說:「你是舍長,我們等你回來拍板呢!我們覺得還是去西門口吧,你看行不?」
「可以啊!」
離學校西門外不遠的兩個街區,有一整排的小餐館,都是大排檔,裝修就是一面大白牆貼著餐單海報,頂上兩隻日光燈和吊扇,店堂裡支幾張大圓摺疊桌,價格公道,口味尚可,專做學生生意。
學三雖然也設有餐館,但基本不會有人選擇在這種校內餐館喝酒。
西門口就不一樣了,他們常常在酒桌上縱橫天下,做著改變世界的夢,然後邁著歪歪扭扭的腳步,踩著滿天星月回去宿舍。
梁璐看著夏至的雀躍,鎖著眉說:「夏至,我們就隨便喝點啊,你別喝醉了,我們可不揹你回來。」
夏至擺擺手說:「和你們喝還能喝醉?再說我早戒酒了。」
大二大三那會兒,因為社團活動要跑關係,夏至常常去西門口聚餐。
喝啤酒兇是出了名的,兩瓶下肚就話多,平日裡悶頭幹活寫作編稿子的一個人,喝了酒什麼都敢說什麼都敢罵,文學社和別的社團相熟的男生都喜歡帶她去喝。
後來和潘銳談戀愛了,潘銳不喜歡她老跟著一群男生喝酒,她就去得少了。她美其名這是「戒酒」。
蕭以晴懷裡抱了個大毛絨娃娃,笑著說:「你就是一酒罈子,還戒酒。」
曹麗梅接過話說:「行吧那就定下來咯,我先打包點東西。」
她在樓下的便利店裡買了幾個紙箱,這時已粘好了一個,把書一本本地往裡碼。暫時用不上的東西,要封存好趁明天有時間拖到快遞站走物流,貼身的行李星期一畢業禮完後直接帶走。
一個人的四年,一段不可磨滅的記憶,一場生活的印記,就這樣被封存了。
在那個炎熱的夏天,夏至還以為她留在了楠洲,留在了她想要安家立業的地方,她有足夠的時間可以好好回味曾走過的每一段路,直到很久以後回想起來,她才知道時光溜了就是溜了,有些再見你再也拾掇不起曾經的親密,而有些再見其實就是永遠不見。
那是2006年夏至的前四天,離叫夏至的女孩22歲生日還有四天,離她們的畢業禮還有兩天,離她們離開校園長大成人還有兩個星期。
2008年,因為地鐵擴建,楠師西門外的那排大排檔被一堵圍牆擋了起來,後來一間間地倒閉了,那堵簡陋的磚牆後,曾經有無數不知天高地厚的笑聲藉著年輕肆無忌憚。
夏至在2006年也是那些肆無忌憚的孩子之一。
每年的畢業季,西門口的大排檔總是人滿為患,酒桌一桌散了接著一桌,幾口小菜墊著肚子,便開始碰杯,為一起走過的歲月,為即將奔赴的前程,為充滿了愁緒的離別。
她們說起四年來的點點滴滴,酒沒喝多少,可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沒一會兒就歪歪斜斜地靠著側著。沒有人哭,她們沒有那麼矯情,只是感到累了。
吃累了,喝累了,說累了,也笑累了。
夏至微微抬起頭,看她們那一桌正上方的那支燈管,她不知道是她的視線變清晰了,還是整個世界變得緩慢了,她能看到光管的明暗交替。
她們誰也記不清都說了些什麼,只記得這一頓飯像吃了一個世紀那麼長,就像這個晚上永遠都不會結束。最後是曹麗梅先站了起來。
她異常清醒地走向了櫃檯結帳,夏至扶著桌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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