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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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上。羊皮紙緩緩展開，不過一尺見方，裡頭包著一支羽毛筆，彷彿被無形的手掌握著，無聲立起，略一停頓，開始沙沙擺動，幾行墨跡淋漓的潦草文字就出現在了羊皮紙上。

“契約一立，所願即嘗，生生世世，永不反悔！”

下方還有兩處空格，一出寫著“代價”，一處寫著“心願”，玄秘而詭異。

句子觸目驚心，西門心裡害怕，一時躊躇了起來，幽幽冷冷地看著他，左眼突然閃過一道黑芒，西門只覺得眼前一黑，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剛想要伸手撐住地面，突然發現地面比平時低了好多，一撐之下，居然夠不著地面，腳下一滑，撲倒在地。

西門愣住，想了一想，突然滿臉狂喜地跳了起來，沒錯，不是地面變低了，是他變高了，腿就在這一剎那變長了，可笑的褲子早容納不下這驕傲的長腿，短短地掛在膝蓋上，很可笑的樣子。

西門驚喜莫名，激動地東蹦西跳，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只是歡天喜地地大笑著，“哈哈，變長了，哈哈，變長了……”

這一刻，天似乎也近了，地似乎也闊了，西門覺得自己從來沒有看得這麼遠過。天啊，這腿多長啊，那自己應該變很高才對，從今以後，再也不用被人看狗狗一樣俯視了耶，多好啊！

西門在狂喜著，但過了一陣，卻突然發現那雙長腿在漸漸縮短，越來越短，本來吊在膝蓋上的褲管，也漸漸滑落下來，滑過膝蓋，劃過小腿。

“不要，不要，我要長腿，我要長腿！”西門快瘋了，衝著幽幽大聲叫喊著。

幽幽沒有說話，只默默地舉起了面前的羊皮紙。

這次，西門沒有再猶豫，刷地搶過了羊皮紙，叫喊著問道：“怎麼籤？怎麼籤？”

“寫下你願意付出的代價，寫下你的心願，寫下——你的名字！”幽幽的聲音陰冷而悠遠。

西門迫不及待地奮筆疾書，片刻之間就填滿了那兩個空格，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字一簽完，原本墨黑的字跡頓時變成了血紅的顏色，觸目驚心，幽幽接過那羊皮紙，嘿嘿地笑出了聲音，“十年，嘿嘿，十年！十年……”

那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尖厲，在月夜山頭上遠遠傳了出去，西門正在驚疑不定，幽幽倏然撥起了右臉的頭髮，單手一繞，盤在了頭頂，露出半邊讓人驚訝的臉頰來。

幽幽的左邊臉頰，只像是三十出頭少婦，嬌豔光滑，但那右邊的臉頰，卻是漆黑枯瘦，皺紋縱橫，猙獰可怖，電影裡千年老巫婆的臉，也不外如是，兩邊臉形成了極其強烈的對比，又是古怪又是詭異。

西門看到這驚人一幕，還沒來得及驚叫，幽幽已經倏然舞動起來，肢體扭曲，頓挫僵硬，跟電視裡爬出來的貞子，一樣恐怖噁心。那詭異的律動越來越快，最後整個身子飛速旋轉起來，手臂揮出一道道幻影，在慘白月光下驚心動魄地張揚著。

幽幽的身子越舞越快，西門長大了嘴巴，卻喊不出聲來，一道黑氣由地底升起，瞬間把他的身子包裹住，西門動彈不得，眼前一片昏暗，身子越來越痠痛難熬，意識也漸漸模糊，終於支援不住，頹然暈倒。

迷迷糊糊間，西門似乎看到幽幽可怖的臉湊近，冷笑著，“生生世世，永不反悔，生生世世，永不反悔……”

陰冷飄忽的聲音緩緩迴盪著，原來越遠，終於細不可聞，西門疲憊不堪，就這麼躺在地上沉沉睡去。

西門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月落西山，將近天明，山風呼呼地吹動著，西門爬了起來，那雙魂牽夢繞的長腿驕傲地裸露著，西門閉起眼睛，淚水無聲流淌，那都是幸福的淚水啊！

“我不後悔，我一輩子都不後悔……”西門一把扯掉了可笑的短褲，在山頂狂叫著，雞雞在凜冽的山風中高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