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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盤棋局,便應該是如此下法,才得完美收官。
只是……只是……
塗了鳳仙花的指甲,將毒藥抓在手裡,慢慢的把玩。凰羽夫人垂頭看著,蹙眉沉吟,秀麗的鳳眼裡轉過諸般複雜的光,全數落入身側的青衣總管眼中。
端康上前一步,低聲:“娘娘斷不可有婦人之仁。”
“是麼?”凰羽夫人低低道,忽然一聲冷笑,“可偏偏我就是一介婦人啊!”
“娘娘是一代奇女子,雖逢亂世,卻愈顯奇光”,端康聲音凝重,循循善誘,“楚雖三戶,亡秦必楚——娘娘今日所做的一切,百代之後越國都必然銘記不忘!”
凰羽夫人沉默下去,指尖撥弄著那一粒粒冰玉般的毒藥。
“是的,這些道理,我本是一直都明白的……若是不明白,也撐不到今日。”她忽然輕聲苦笑起來,深深吐出一口白煙,將臉隱藏在煙霧裡,“可是……不知為何,在舒駿回來後,我的心就亂了。原來我畢竟還是個女子啊……我一直在等著我的男人。在他沒有回來之前,我無論如何都撐著。如今他回來了,我卻忽然沒有力氣了。”
美麗的女子吞吐著白煙,那種奇特的香氣包裹了她,聲音卻透出一絲絲地脆弱和動搖:“舜華昔年對我有救命之恩,但我還是借刀殺了他。而如今、如今又要對徽之……唉。”
她長長嘆了一口氣,按住了心口,不再說話,似是舊傷極痛。
阿芙蓉與曼陀羅的混和,帶來了迷醉的眩暈,在吸入的那一瞬令她覺得輕鬆無比,彷彿靈魂都騰上了高空,脫離了這一切紛繁複雜的人和事。
正在這時,門外的侍女雪鵑忽然提高了聲音:“皇上駕到!”
“什麼?”室內密議的兩人都吃了一驚,交換了一個目光。
——自從在頤風園賜死胞兄後,這幾日來皇帝日日獨居養心殿,脾氣暴躁,閉門不見任何人,連輔政大臣聯名上書請他派兵前往淮朔兩州平叛,都被皇帝將奏章扔了出來,怎麼今日忽然又來到了回鸞殿?
“小心。”端康低聲說了兩個字,隨即躍出窗外,消失了蹤影。
凰羽夫人卻還在藥力中迷醉,懶洋洋的提不起精神來,只是斜倚在美人靠上,看著那個穿著帝王冠冕的少年一路氣沖沖地拂開簾幕走進來,手裡緊緊抱著一個金盒,臉色蒼白而疲憊,眼神裡有光在劇烈波動,身子微微顫抖。
“怎麼了,徽之?”她懶得起身迎接,只是開口。
“我……”熙寧帝身子一震,彷彿是在做著艱難的努力,想把那句話推出喉嚨。沉默了半晌,忽地衝口道:“我把他給殺了!”頓了頓,似乎是在對自己、對所有人宣告一般,再度提高聲音,咬牙切齒的重複了一遍:“我把他給殺了!”
“是麼?”凰羽夫人懶懶,“那你開心了麼?”
“開心?”熙寧帝又是一怔,臉色煞白。
“是啊……舜華是你的心頭之刺,如今拔去了。是否開心?”凰羽夫人吐了一口白煙,眼神朦朧地看著他,有些放肆地低笑起來,“徽之……你這個失魂落魄的樣子,可不像是一個剛剛親手賜死了自己兄弟的帝君啊!”
“我……”熙寧帝怔了半晌,手裡的金盒頹然落地,一方玉璽滾落出來。
凰羽夫人有些詫異:“呀!這是大胤皇帝的玉璽,如何帶來這裡?”
“我怕有人偷了它去,不敢放在御書房——”熙寧帝連忙俯身撿起玉璽,重新緊緊抱在懷裡,有些神經質地左顧右盼,彷彿提防著空氣中看不見的敵人,不住地咳嗽,“有人想把它偷走……咳咳,他們都想把它偷走!把我的國家偷走!阿嘉,阿嘉——”
他把玉璽放入她懷裡:“替我收著。”
“什麼?”凰羽夫人吃了一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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