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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對面傳來的力道慢慢鬆了下來，但手還沒有鬆開。

羿羅習慣性要面對那些在黑暗中襲來的噩夢，但這次似乎稍稍有些不一樣。

無論是墜入深淵還是其他險惡的困境裡，他的手上都傳遞著難以忽視的別人的體溫，以至於他甚至分不出神來面對那些熟悉的噩夢，全副注意力都在自己的手上。

等到羿羅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賀無寧正半曲著腿，側著頭靠在車廂上，閉著眼睛假寐，一隻手還執著的握著羿羅的手。

羿羅看著兩人交握的手掌，有些遲疑的，輕輕握了上去。

賀無寧警覺地一下坐了起來，看樣子如果不是一下子看清了羿羅的臉，他很有可能就直接抽刀了。

賀無寧把空著的手從背後放下，一瞬間銳利的眼神又慢慢放鬆下來，他懶洋洋打了個哈欠：「你怎麼又醒了？沒睡好嗎？」

羿羅略一思考：「也很難說有沒有睡好。」

「如果說以前是天天在地獄裡掙扎，那今天可能像是被吊在地獄上面被迫做單臂引體向上。」

賀無寧十分不理解地皺了皺眉：「啊？」

羿羅看了他一眼，笑了一聲：「沒有。」

「我說我睡得很好。」

他晃了晃兩人交握的手，賀無寧往下看了一眼，下意識把手鬆開。

羿羅有些遺憾地收回手，他看了眼時間：「好像已經過了午飯的時間了，看樣子之後他們都沒有再對a區出手了。」

「嗯。」賀無寧一邊活動著脖子一邊回答，「大概是知道打不破。」

他開啟了論壇，「有人統計了之後的攻擊，看樣子似乎把中心轉移到了新開的兩個區，還有……c區？」

賀無寧皺了皺眉頭，察覺到了一點異樣的違和感。

羿羅看他一眼：「怎麼了？」

「沒什麼。」賀無寧垂下眼，「我只是覺得，他們不該選擇c區。」

怪物方的進度任務是擴張更多的遊戲淪陷區，c區已經是完整的了，就算對立面的玩家趕盡殺絕又能怎麼樣？

除非怪物方的決策者是個隨機挑選區域的笨蛋，否則這就不合常理。

羿羅站到視窗，忽然，q醬的臉貼到了車窗玻璃上，明明是個系統，但他臉上卻出現了相當幽怨的表情：「你們，是不是完全把我給忘了啊——」

「可惡，我在車窗裡看見你們親親熱熱地牽著手，我也想跟寶貝一起牽著手睡覺覺啊！羿羅！出來受死！」

他哐當哐當撞著車窗，行為相當過激。

羿羅扭頭看向賀無寧：「你係統瘋了。」

賀無寧開啟車窗，q醬一頭扎進來，嗷嗷哭著往賀無寧懷裡扭：「寶貝——」

「是我不該走，嗚嗚嗚，是我不該離開你——」

賀無寧捂了捂耳朵，抬手敲了他一下，問：「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q醬一下子止住了哀嚎，抬起頭歪了歪腦袋，「啊，第三次攻擊以後再也沒有攻擊過a區，算是奇怪的事吧？」

賀無寧點了點頭，q醬立刻像是被鼓舞一樣把所有情報都抖了出來，「還有就是其他區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啦！尤其是c區哦，好像是有人在他們區的論壇發了a區有防護罩的情報，好多人都湧過來了呢。」

他雙手叉腰，「啊，不過不用擔心，那邊本來剩的人就不多了，現在過來的人數還在可控範圍內。」

「而且有一部分人的能力也能幫上不少忙的！」

圓滾滾的系統似乎十分樂觀，但賀無寧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一種相當令人不安的違和感。

他抬起眼，看向治療中心旁邊頗有異域風情的c區人民，隨著人數多起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