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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逐漸長大,太多人對他議論紛紛指指點點,再加上在新聞上看到了喬振懷一家三口出席活動的照片,他這才恍然大悟姜暮柔和他才是橫插一槓子的、見不得光的第三者和私生子。
他開始厭惡,厭惡姜暮柔安排的一切。
討厭學英語,討厭學鋼琴,討厭姜暮柔總在他面前抱怨、洗腦,說他一定要努力讓他們娘倆在喬家有立足之地這類的話。更加討厭姜暮柔連他的興趣愛好都要干涉和約束。
他從小到大都過著木偶式人生,就是一個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機器。在乖巧的皮囊下隱藏著一顆暴躁又陰暗的心。
這麼多年他都如同一潭死水,這水已經開始發爛發臭,就在他覺得自己會爛一輩子,當一輩子行屍走肉時,他遇到了喻婉。
在四年前。
他第一次遇見喻婉,是在初二那年。
他從來沒有住過宿,一直都是走讀,那時候姜暮柔每天都會接送他上下學,不會給他留有一丁點的私人空間。
可那天,時隔多日沒來過的喬振懷突然來了家裡,說自己要去國外出差,順便帶上姜暮柔去夏威夷度個假,姜暮柔一聽可開心得不得了,當下就收拾好了行李和喬振懷飛了美國。
不過在走之前給他安排好了一切,制定了每日計劃表,讓他每天晚上都跟她匯報,還給他找了個司機接送他上下學。
姜暮柔好不容易離開幾天,他終於得到了喘息的機會,他每天都應付著完成了任務,放學了也不跟司機走,自己一個人跑去擠地鐵,嘗試著體會一下正常人的生活。
他記得那天突然下了好大的雨,夏季的雨總是來得毫無徵兆,他沒有帶傘,地鐵口擠了密密麻麻的人在躲雨。
他其實大可以叫司機來接他或者打一個車就能離開,可他偏偏選擇做一場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的等待。
對他來說,被雨困住也是一種自由,總好過回家做籠中鳥要來得自在。
地鐵口的人很多,人聲鼎沸,熙熙攘攘。
可他偏偏卻在這一片喧囂聲中清晰的聽到了喻婉的歌聲。
她唱的是一首非常經典的老歌,beyond的《海闊天空》
喬寄月很少聽歌,他並不知道這首歌叫什麼名字,但他聽得懂粵語,吸引他的是,喻婉的聲音。
那時候喻婉可能還不到二十歲,她身形天生嬌小,站在地鐵站的過道里,被人群淹沒。
來來往往的人,卻沒有一個人為她有片刻的停留。
那時候的喻婉面容還有些許未褪去的稚嫩與青澀,臉雖然小,但有微微的嬰兒肥。她沒有濃妝艷抹,沒有誇張的紋身。她扎著高馬尾,清素一張臉,抱著一把很舊的吉他,琴絃生了鏽,十指磨得起了血泡。
即便無人問津,她仍舊唱得深情。
「今天我寒夜裡看雪飄過,懷著冷卻了的心窩漂遠方,風雨裡追趕,霧裡分不清影蹤,天空海闊你與我。」
「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也會怕有一天會跌倒,背棄了理想,誰人都可以,哪會怕有一天只你共我,仍然自由自我,永遠高唱我歌,走遍千里———」
喬寄月很少聽歌,他並不知道這首歌叫什麼名字,但他聽得懂粵語,吸引他的不僅是歌詞,更是喻婉的聲音。
她的聲音很啞,是很明顯的嘶吼過後的啞,沙啞且乾澀。她唱得很賣力,脖子上呈現出青筋的痕跡。
即便沒有人欣賞,她仍舊很專注,明明人來人往,全世界卻放佛只剩下她一人,與自己共情。她身上的那股子張揚與野性似乎與生俱來。
喬寄月情不自禁被她吸引,走到了她面前,成為了她的第一個聽眾。
她一邊唱著一邊掀起了眼皮,兩人的目光相撞,她明顯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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