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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晨霧漸散,一個大好晴日已露端貌,張老頭面對川舒湖呼了兩口長氣,心身一時有說不出的舒坦。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劈柴了,張老頭剛回身到柴剁間拿起刀子,隱約間似有一個人影坐在院子中,凝神去看時,卻是姚慎不知道什麼時候已到了。張老頭心道這娃子也趕得早,但面上不動聲色,也不理會對方的招呼,將手中的柴刀一丟,自顧回到屋中匆匆的將昨日的剩菜剩飯吃了,然後拿了鋤頭上山。
等下午回來時,情形有如昨日一般,姚慎早泡好了清茶在那裡等候,而鍋子中正咕嚕咕嚕的響得歡暢,充斥於鼻間的則是一股濃郁的肉香。張老頭獨子還真餓了,但又不好意思去揭開鍋看,正心癢間,只聽姚慎說道:“ 下午我到集市上割了兩斤上好的牛肉回來,現在正煮著。”張嘯天有些沒好氣,澀聲道:“你炒菜只會煮的嗎?不要和我泡蘑菇,年輕人。”
姚慎只是溫文的笑笑,道:“這牛肉筋道好,年輕人吃還將就過得,若是拿爆炒的牛肉讓老人去吃,那絕對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於是我就動了點腦子,先將牛肉切細,然後與熟油一起放鍋裡,也根本不去炒,只是放了一大瓢的水,等水氣煮幹了,這牛肉也軟了,到時候稍微一翻炒就行。”
張嘯天只得承認這年輕人想得周到。
姚慎見張老頭好不容易開了口,哪會放過眼前的機會,道:“張伯,我看你那菜圃中種的一些東西長勢不錯啊。就只有那天南星不太對頭。”
天南星是一種中藥,功能燥溼化痰、祛風止痙,姚慎這時提出這個話題,自然是投石問路了。張嘯天也不答話,只是暗自嘀咕著:鳥雀一般都來得賤的,在哪裡都可以飛可以長的,但長著鳥足般葉子的天南星卻沒小鳥的習性,在山上野生它能長得碧翠誘人,移到菜園子裡就病怏怏的了,不過書上說天南星喜陰涼,到菜園裡自然是長不好了;那何首烏就象紅薯,只要鬆鬆土,其他的根本不需要特殊照顧,長勢偏生這麼旺盛;這開著小白花的前胡也不錯,在這向陽的菜地裡好象影響不大;只甘草最好,雖然那紅褐色的根莖賣象不太好,但隨種隨生,根本就不用管,到6~7月間還會開出紫色小花……。
鍋子裡開始“札扎”著響。姚慎拿了鍋鏟邊翻炒邊道:“張伯早晨煉的是五禽戲吧,打得可比我們讀書時的體育老師要好得多。”五禽戲、太極拳,這在學校讀書時都學過,但姚慎從沒認真煉過幾回,其實不獨姚慎,絕大多數的同學在畢業後便已將之甩落。
張嘯天沉默半晌才道:“菜園裡除了栽菜,還栽了許多藥,除了少部分是自用,其餘的都是用來賣錢的;五禽戲是我當學徒時跟師傅學的。是的,我以前是中醫,但現在我已經退休了。”
姚慎不解道:“中醫可是越老越香的,張伯怎麼要退休?就算退休不幹了,還可以帶徒弟的。”
張嘯天輕嘆一聲,將煙桿放在桌上,自個起身到碗櫃裡拿了碗筷去盛飯。姚慎的話觸及了張老頭的傷心事。男人在心情不愉快時就想來點酒的,何況鍋中那油黃鮮亮的牛肉正好下酒,更何況張嘯天在年輕時頗為喜好那杯中之物。
卻見姚慎從身後拿出了個小酒壺,道:“今天在買菜時在路旁看見一家酒店,剛巧裡面又有那種低度的麩子酒,就順便打了兩斤,也不知道張伯有沒有興趣。”麩子酒是糙米在釀酒時剛發酵的產物,顏色濃濁,看起來就似米湯之色,不甚雅觀,但它確有米湯養胃之功,更難得的是其中蘊有淡淡酒香,於比較喜好此道的老者最是適宜。
張老頭面露讚許之色,遞碗讓姚慎倒了大半碗一口喝了,再夾了幾片牛肉吃下,然後愜意的撥出一口酒氣,這才道:“小姚你也費心了。關於你的故事我在電視裡看過,如是你早兩年來天泉的話,我肯定早放下一切與你切磋了。”見姚慎用詢問的目光看著自己,張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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