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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三瞅了一眼，納悶道：&ldo;洲哥，你沒票啊？&rdo;

&ldo;你有嗎？&rdo;他反問。

&ldo;有啊，前兩天剛收了幾張。&rdo;

&ldo;借我周轉周轉。&rdo;鄭西洲面不改色。

黃三不以為然，拿出兜裡捲成亂七八糟的一團，&ldo;白糖票行不？我這兒只有兩張紅糖票。&rdo;

&ldo;拿來我看看？&rdo;鄭西洲伸手，擺明瞭全部都要。

&ldo;……&rdo;黃三默默交了過去。

鄭西洲簡單理了理，動作毫不客氣，低聲和老人家商量，&ldo;三張糖票，這還有一豆腐票，四張票換你的一袋山貨，行不行？&rdo;

&ldo;行！&rdo;

&ldo;這是高粱米？怎麼賣？&rdo;

&ldo;一斤兩塊三，&rdo;旁邊的婦女緊張喊價，頓了頓又補充道，&ldo;俺急著換錢，不然也不會賣，你們不知道，鄉下都缺糧呢。&rdo;

黃三倒抽了一口氣，這價格豈止翻倍，都知道黑市的糧食貴，但也不能這麼貴？

糧店裡一斤高粱米只要一毛錢！

誰知鄭西洲眼睛眨也不眨，當即爽快地掏了錢，一小袋高粱米扔後邊，黃三忍著心痛，任勞任怨扛東西。

&ldo;洲哥，咱沒必要買這麼多是不是？這價錢不划算啊！&rdo;簡直讓人當傻大頭宰了。

眼瞅著鄭西洲越來越過分，見了糧食就買，大把的錢票嘩啦啦地流，黃三止不住肉痛，錢也就罷了，那票券是他辛辛苦苦打牌贏回來的……

他大著膽子諫言：&ldo;洲哥，興許這幾天黑市糧價漲了，說不定下個月就便宜了呢，咱們到時候再買也不遲啊。&rdo;

&ldo;再說了，&rdo;他話鋒一轉，慫道，&ldo;嫂子、嫂子能讓你這麼花錢嗎？&rdo;

話音落下，鄭西洲撩起眼皮，涼涼地瞥了他一眼。

黃三閉嘴了。

半小時後，兩人離開黑市，滿載而歸。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冷風呼嘯，帶來森森寒意。

黃三一邊扛著麻袋，一邊湊過腦袋暗搓搓打聽，&ldo;洲哥，我聽說你又找老周捎東西呢？&rdo;

鄭西洲不打算隱瞞：&ldo;前兩天他到南邊跑運輸，託他買點掛麵。&rdo;

&ldo;……&rdo;怎麼又是買糧食？

他腦子不笨，咂摸了半晌，想到鄭西洲四面八方訊息靈通的路子，心底漸漸開始打鼓，試探道：&ldo;這是囤糧啊？&rdo;

&ldo;你才看出來？&rdo;鄭西洲笑了笑，&ldo;你猜城裡什麼時候鬧饑荒？&rdo;

&ldo;！&rdo;

&ldo;不對，城裡還有供應糧呢，糧管所那幫人可不是吃白飯的！鄉下鬧饑荒就算了，咱們是城裡人，吃的是商品糧……&rdo;

小巷安靜幽深，正說著，前面傳來低低的貓叫聲，一隻瘸著腿的黑貓從牆上飛快躍過。

鄭西洲停下腳，皺著眉打量那隻貓。

他不是第一次看見這黑貓了，左看右看，總覺得不太舒服。

大概是這貓太過可憐，渾身髒汙，瘦骨嶙峋的，還瘸了一隻腿。

估計沒人養，是野貓。

鄭西洲收回視線，沒再關注，轉頭便走了。

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