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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進來坐，我給你泡茶，你先坐。&rdo;

姜萱走進屋，窯洞寬敞明亮，坑連著灶臺，是北方常見的黃土坑，冬天睡著又暖又舒服。

牆上貼滿了廢舊報紙，中間掛著老式座鐘，桌上放著破了口的茶壺碗，還有一個針線簍。

姜萱坐到坑沿，沒幾秒，外頭猛地衝進了一個小夥，長得人高馬大，濃眉大眼，面相憨厚。

乍然碰面，姜萱嚇了一跳。

姜二妮端著茶壺進來，沒好氣地拍打男人背脊，&ldo;一邊去，別嚇到人了。&rdo;

大柱對著姜萱，不好意思地撓頭笑笑。

&ldo;他是柱子哥，前兩個月我們剛結了婚，&rdo;姜二妮介紹。

姜萱愣了，&ldo;你前兩個月不是還在醫院養腳傷嗎？&rdo;

大柱忍不住插嘴：&ldo;俺們回來就結婚了，連酒席都辦了。&rdo;

姜萱：……

掌聲送給社會人，這年頭結婚辦酒席，都是這麼講究效率的嗎？

把礙眼的大柱趕出去，姜二妮這才坐下來，滿臉高興道：&ldo;你怎麼突然來找我了？城裡不好嗎？我都好久沒進城啦。&rdo;

&ldo;不好，城裡到處都在煉鋼……&rdo;姜萱苦著臉。

&ldo;這個啊，&rdo;姜二妮恍然大悟，&ldo;我們村裡也修了&l;煉鐵爐&r;，但是條件有限，只修了兩個，在另一邊的山腳，幸好離得遠，我這裡聞不到那股刺鼻的硫磺味兒。&rdo;

&ldo;城裡還有滿大街收頭髮的。&rdo;姜萱嘆氣。

&ldo;……那個，我們也有。&rdo;

姜萱驚恐，她專門躲到了鄉下農村，就是想著這裡應該清淨一點，不至於還要被逮住剪麻花辮吧？

姜二妮連忙道：&ldo;你別怕，我們村裡的頭髮已經夠了，你看我的麻花辮，還留著呢。&rdo;

看見她長長的麻花辮，姜萱鬆口氣。

正說著，剛好到了中午時間，山下一陣敲鑼打鼓，隱隱有吶喊聲傳來。

姜二妮拍拍腦門，去廚房拿碗和盆，&ldo;應該是食堂的飯做好了，喊我們去打飯呢。&rdo;

&ldo;食堂？你們也在吃大鍋飯？&rdo;姜萱皺眉。

&ldo;是啊，廚房裡的糧食都被大隊收走了，我想自己開火做飯也不行。&rdo;

二妮兒勉強笑笑，拿著碗筷出門，把外邊的大柱喊回來，讓他去食堂打飯。

&ldo;記得多打點菜，挑著白麵饅頭拿。&rdo;

&ldo;行。&rdo;大柱爽快應聲，風一樣地衝下山。

等到飯菜回來，姜萱看著眼前滿滿一盆冒尖的白菜燉粉條，白生生的精面饅頭，居然還有三個烤紅薯呢。

大柱舀了一碗菜，用筷子戳了個白麵饅頭，自覺退出房間，蹲在院落的菜地前吃飯。

姜二妮招呼：&ldo;快吃，不用省著，食堂裡還有很多呢。&rdo;

&ldo;你們、是不是太浪費了？&rdo;城裡人吃飯都不敢放開肚子隨便吃呢。

&ldo;……&rdo;姜二妮沉默了一下，&ldo;我找大隊長說過，大鍋飯不能這麼搞，不能胡吃海塞，不然糧食遲早不夠。&rdo;

姜萱抬頭，定定地看著她。

二妮兒繼續說：&ldo;沒用，沒有人聽我的，大多數人都想吃大米白麵。&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