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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西洲聞言，定定地看著她，眼神晦澀不明。

他輕聲問：&ldo;就這麼想參加高考？&rdo;

姜萱理所當然地說：&ldo;能考上當然要去讀了，大學生的名頭多響亮！&rdo;

鄭西洲笑了笑，最後看向她明亮的眼睛，沒有一絲陰霾，彷彿從來沒有經受過挫折。

現在報名參加高考不是不行，只是，高考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參加，要看家庭成分是不是清白，更要看政治審查。

鄭西洲忽然站起身：&ldo;你好好看書，我出去一趟。&rdo;

&ldo;哎，去哪兒？天都黑啦！&rdo;姜萱不高興地說。

&ldo;你別管，困了去睡覺，不用等我。&rdo;

看著他眨眼間走遠，姜萱撇撇嘴，神秘兮兮的，什麼都不肯說！

就在姜萱挑燈夜讀的時候，鄭西洲壓低帽簷，走進了黑漆漆的偏僻小巷。

小院不起眼，門板破得搖搖欲墜，牆壁上依稀能夠看清&ldo;柳衚衕巷&rdo;的模糊字樣。

鄭西洲抬手敲門，眼睛往著旁邊的石獅子，久久都沒說話。

良久，門後傳來聲音，&ldo;誰啊？&rdo;

&ldo;我，鄭西洲。&rdo;

話音剛落，下一秒，門開了。

今晚月光暗淡，夜色很黑，只能依稀看清中年男人的身影，對方左顧右盼，看得出很是謹慎。

鄭西洲靠著牆，&ldo;別看了，沒有其他人，只有我一個。&rdo;

中年男人惱怒，&ldo;那你找我幹什麼？滾蛋！&rdo;

鄭西洲沒滾，抬腳擋住他的路，&ldo;老劉，我想要一張政審表，你給我戳個公章行不行？&rdo;

&ldo;找派出所去。&rdo;

&ldo;這個只能找你。&rdo;

中年男人陡然陷入沉默，語氣恨鐵不成鋼，&ldo;你又想幹什麼？&rdo;

&ldo;……我媳婦兒想考大學。&rdo; 鄭西洲低聲說。高考報名需要資格審查，姜萱的身份，過不了這一關。

聽到他所為何事，中年男人氣得當即叉腰轉了兩圈，壓低聲音說：&ldo;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回去好好盯著人。&rdo;

鄭西洲皺眉：&ldo;那我提交結婚申請，能不能‐‐&rdo;

&ldo;不能！沒得商量！&rdo;

說完，砰的一聲，門關了。

鄭西洲看著眼前搖搖晃晃的破門板，面無表情轉身走人。

回到大雜院，已是深夜。

屋內燈光暈黃，姜萱依舊趴在桌前抄寫筆記，學習的勁頭相當認真。鄭西洲靠著門，靜靜看著她許久，最後屈指敲了敲門。

&ldo;別學了，睡覺。&rdo;他語氣平靜。

姜萱遲鈍抬頭，高興道：&ldo;你什麼時候回來的？&rdo;

鄭西洲沒應聲，邁著長腿走進去，把桌上的課本隨便收了收，拍她腦袋：&ldo;去洗漱睡覺，待會給我留個門。&rdo;

姜萱：……

關燈前，姜萱穿著睡衣，披著長發蹲在門前，仰頭盯著那道門閂，猶猶豫豫想了半天，還是沒選擇反鎖門。

區區一道門閂，擋不住鄭西洲。

倘若把笨重的八仙桌推過來抵住門，興許能擋住，但鬼使神差的，姜萱不想這麼做。

這幾天和鄭西洲同床共枕，狗男人除了第一晚不要臉的偷親，剩下的時間安安分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