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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解讀天書碑的筆記。”陳長生走到屋外,看著籬笆,心想會不會藏在地裡,如果真是那樣,那可難得找到了。
唐三十六這才明白為何眾人的反應如此之大,趕緊捲起袖子,說道:“這可是要緊東西,可得趕快找出來。”
草屋安靜下來,只剩下翻箱倒櫃的聲音,還有敲擊牆壁的聲音,只是安靜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唐三十六的聲音再次令人頭疼地響了起來:“我說,如果真有筆記,那筆記歸誰啊?”
關飛白正站在灶臺上看掛著臘肉的梁後,聞言沒好氣說道:“誰先找到就歸誰。”
唐三十六不依,說道:“憑什麼?明明是我們先住進來的。”
七間擦了擦臉上汗珠,很認真地分說道:“荀梅前輩昨夜在神道前重傷時說過把這間草屋留給我們所有人。”
折袖面無表情說道:“誰先找到就歸誰。”
唐三十六眼珠一轉,心想離山劍宗有四個人,而且看他們現在找的如此用心,只怕會先被他們找到,便定了主意。
“我們讓一步,不拘誰先找到,一起看便是。”
……
……
灰塵飛舞,庭院裡的籬笆倒了更多,簷上的草被掀開,就連井邊的地面都被掀開,整間草屋都快要被眾人拆散,終於聽到了一聲驚喜的呼喊。
“找到了!”
眾人大喜,循著聲音趕回屋內,只見唐三十六的手裡多了一本薄冊。唐三十六的神情有些複雜,能夠找到荀梅留下來的筆記自然很高興,問題在於他自己事先已經提議,不管誰找到,眾人都一起看……
“還不如讓你們找到,或者我能更開心些。”他把那本薄冊擱到桌上,帶著悔意說道:“怎麼就讓我找著了呢?”
“在那兒找著的?”陳長生好奇問道。
唐三十六指著身前的方桌,說道:“就墊在桌腳下面,你們都沒瞧見?”
一片安靜,眾人已經在灶房裡的這個小方桌上吃了兩頓飯,只是誰會想到,荀梅竟會把如此重要的一本筆記就這麼墊在桌腳下面,所謂燈下黑或者便是這個道理,想著自己險些把屋子都拆了,不禁覺得有些尷尬。
梁半湖看著唐三十六說道:“沒想到,你找東西有一套。”
唐三十六說道:“汶水家中,老太爺牌房裡的桌腳下墊著銀票,我小時候就經常去偷,所以習慣性瞥了眼,誰想到真的就在桌腳下。”
依然一片安靜。包括陳長生在內的所有人都失去了和他說話的興趣,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真的很難愉快且通順地進行交流啊。
……
……
灰塵漸斂,重新擦拭桌椅,收拾屋居,一切完事後,七人圍在小方桌旁,藉著油燈微暗的光線,怔怔地看著桌上。
陳長生和苟寒食抬起頭來,對視一眼,想起荀梅臨死前專門提到把這間草屋留給他們住,並且言明他喜歡清靜,不想更多的人住進來,當時他們就覺得有些奇怪,現在才明白其間隱藏著這等深意。
荀梅在天書陵裡觀碑三十七年,留下來的最重要的遺產,當然不應該是這間草屋,或者是那三床酸臭難聞的被褥,而是桌上那本薄薄的舊冊。
苟寒食掀開那本薄冊的第一頁,便有六個腦袋探了過來。這本薄冊是荀梅的筆記,上面記載著他觀碑所悟,更多的則是他在解碑之前的各種設想與嘗試,密密麻麻的小字裡,是整整三十七年的歲月。
荀梅在天書陵裡三十七年,解了數十座天書碑,自然不可能把解讀每座碑的過程都無一遺漏地記述下來,但就像對所有觀碑者一樣,前陵的第一座石碑、照晴碑的意義格外不同,數十年前,他初見這座石碑時的感受,以及隨後試圖解碑時的方法選擇和心理變化,都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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