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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天麻子就帶了信回來,許蘭因和秦氏已經知道了這件事。
許慶巖風塵僕僕,第一件事就是去淨房沐浴。出來後,由著許蘭月跟他親近了一陣,就把小妮子打發出去。
他紅著臉跟秦氏和許蘭因說道,「我明天要趕緊回小棗村,把誥封煙妹的公文放進祠堂。然後再請人看看黃道吉日,把誥封周氏的聖旨請進祠堂。」
「放」和「請」,意義大不同。
許蘭因才知道,這個時代,只有從三品及以上官員任命、誥封由皇上親下聖旨,還有一些特殊情況由皇上親下聖旨,比如當初為朝廷立功的許慶巖和周辛。四品及以下官員都是吏部直接下公文,誥命由禮部下公文。
許慶巖也是沒轍了,皇權和聖旨大過天,許慶巖打死也不敢讓聖旨和公文同一天進祠堂,聖旨放在公文的後面。
只得藉口「黃道吉日」請聖旨,先把誥封秦氏的公文放進祠堂。
秦氏沒表態,起身說道,「巖哥坐,我去廚房看看。」
許慶巖很過意不於,總想彌補對秦氏的虧欠,可總是事與願違,要傷她的心。他耷拉著八字眉看向許蘭因,說道,「閨女,我對不起你娘,又讓她傷心了。」
許蘭因心裡也是無奈,皇上在中間插了一腳,許慶巖這麼做,已經是最大限度避免秦氏的難堪。
她說道,「『對不起』說得再多也沒用,關鍵是不要讓我娘再受傷害。聖旨和文書的事爹沒轍,可生活上、家事上,你卻不能由著我娘平白受欺辱。我娘已經跟秦表舅相認,她的出身清白得緊,由不得我爺胡說八道。爹,若我爺真起了那個想氣死我孃的壞心思,你就高抬高抬貴手,出婦吧。再讓我爺這樣搞下去,即使我娘沒被氣死,心也會傷透,主動求去……」
她把許老頭讓秦氏給許慶巖納妾,以及又罵秦氏不清白,把秦氏氣病的事說了。當然,又說了秦氏想不通「上吊」的事。
關於「上吊」這個梗,許蘭因不僅跟秦氏通了氣,也囑咐過掌棋。秦氏上吊是醜事,這個家只有她和掌棋知道。
許慶巖氣得臉漲得通紅,說道,「你是我閨女,『出婦』的話莫要再說,我這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你娘。」大手又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桌上的茶碗都蹦了起來,壓著嗓門吼道,「想我十三歲就出去闖蕩,做的是刀口上舔血的差事,受過的刀傷箭傷數不清,人也沒少殺。給他們蓋房買地,讓他們過好日子,對得起爹孃兄弟。若安了氣死我媳婦的心,先把我這條命拿過去。我們都死了,他們就清靜了。」
說著,就起身往外走去,撂了句,「我現在就去把話跟他們說清楚。」
那個高大的背影一溜煙就消失在垂花門後。
許蘭因扯了一下嘴角。不管許慶巖用什麼辦法跟許老頭交涉,必須把那個老頭壓制住,讓他以後不要再來噁心人,更不許他借著「聖旨」和「公文」的區別大做文章,藉此抬周壓秦。
透過這些日子,許蘭因看出來,秦氏即使再氣,到目前為止還沒想過要跟許慶巖分開過。一個當然是為了兒女,一個是古代女人從一而忠的道德準則,也或許還有她對那份守護了多年感情的不捨。
秦氏從後院走過來,問道,「你爹去哪裡了?」
許蘭因道,「找我爺商量事情去了。」
秦氏又道,「娘明天不想回鄉下。」
許蘭因道,「娘身體不好,不能成行,就讓蘭亭代替娘回去吧。」
許慶巖是在亥時末回來的。
許蘭因被拍門聲和腳步聲驚醒,側了側頭,又睡著了。
次日卯時初,許慶巖和秦氏、許蘭因就起來了,又把睡眼惺鬆的許蘭亭和許蘭月叫起來。他們兄妹都會去鄉下,一個代表秦氏,一個代表周氏。
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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