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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容從軍衛回來一身疲憊,無心同她爭吵,“我方才聽丫鬟說了,你在留玉齋讓謝氏受了難,母親可有責難你?”
上回聽她說了七歲經歷後,傅容一直記掛在心,今日回來聽聞兩次事情因果,少不得要擔心她身體反應。
留玉齋是沈景儀的住處,聞言薛紛紛擱下毛筆,“如何才算責難?母親沒說我什麼,只道我家教不嚴,順帶著把我爹孃奶媽都數落了一遍。母親真是是非分明,一番話有如醍醐灌頂,讓我聽後受益匪淺。”
傅容肅穆,“你今日給她留了不好印象,日後恐怕不好消除。”
“為何要消除?我就頂著這個潑辣無禮的頭銜也挺好。”薛紛紛蘸了蘸硯臺墨汁,提筆繼續抄書,“與其在這兒擔心我,將軍不如看看謝氏如何,她今日被我潑了兩回在身上,趕明兒著涼了可不好。”
她倒是跟這事槓上了,三句話兜不出這個圈子,傅容只得跟她坦誠:“我今日剛回府,便有丫鬟來尋說你在鬧事,這才去的繪了院。”
“哦。”薛紛紛無動於衷,“將軍擋光了,能往邊上站一站嗎。”
說罷見傅容沒有一尊雕塑般屹立在旁,一動不動,她便往旁邊挪了挪,將書從他手下抽出,繼續認真地抄寫女誡。然而尚未寫完一個字,又被傅容整本書拿了過去,他前後翻了翻問道:“女誡?”
薛紛紛對他沒有好臉色,“母親說我沒有婦言,為人刻薄刁鑽,罰我抄寫三遍女誡。”
她頓了頓道:“可是將軍,擇辭而說,不道惡言,是為婦言。若是如此,母親為何又要那般詆譭我?”
她閣下毛筆,霎時失了興致,只覺得胸口被一塊大石堵塞,積鬱在心。加上那兩出鬧劇,使她至今心有餘悸,將剛抄好的紙張揉成一團扔在地上,賭氣道:“她說讓我抄寫好了再去找她,我若是一輩子都抄不完,是否可以一輩子都不見她?”
真是個孩子脾性,傅容制住她繼續撕書的舉動,騰出另一手彈了彈她的腦門,登時眉心泛上一道紅印,“日後這種大不敬的話,切莫再說。”
薛紛紛焉能不知,然而一天之內既被冤枉又受驚嚇,藉著他彈額頭的舉動紅了眼眶,杏眸水光熠熠,飽含委屈,又嘴上倔強:“這也不能說那也不能說,為何在將軍府偏有那麼多規矩?還不如當初我便永遠待在檀度庵了,一輩子不嫁到將軍府上來!”
傅容登時沉下臉,“胡鬧!事情已成定局,休再妄議!”
她被斥得委屈非常,加之傅容面無表情時頗具威嚴,淚珠控制不住撲簌簌滾落臉頰,“既然成了定局將軍為何卻不肯正視,你之前三天不回來難道不是逃避?留我一個人應付母親苛責,你就知道挑時機回來。將軍方才為何不直接留在繪了院得了,合著謝氏盼了你許久,何必又來我這裡置氣!”
薛紛紛一壁哭一壁將他往外推,平素裡只會笑意盎然的小臉如今掛滿淚珠,看著好不可憐。許是心中壓抑得多了,現下一股腦兒地往外抖摟,詞不達意,語無倫次,“我不管,我最煩你了……你去謝氏那裡,省的我看到你就不高興……”
一直將人推出浮雕牡丹折屏外,屋外丫鬟早已聽見裡面動靜,正好奇的不行,現下見將軍被推搡著出來,夫人又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免不了好奇頻頻抬眼觀望。傅容嫌丟人,哭笑不得,杵在原地見薛紛紛仍舊不肯老實,索性將她抱著回到內室,順手拿了一旁紅木架上巾櫛,坐在短榻上給她擦臉。
“怎麼還哭個不停,嫁給我就這麼讓你委屈?”他手下動作沒輕沒重,捏著薛紛紛下頷給她擦去臉上淚痕,所到之處無一不粗魯。
薛紛紛奪過他手裡巾櫛扔在地上,“疼死了,你別動我!”
傅容抬眉,他這個小夫人當真是又嬌又嫩,讓見慣了糙漢子的傅容反倒不知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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