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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隨著豐尚松遞過來一杯茶,褚巖本來想看點兒熱鬧的,卻沒接住茶,茶潑在大腿上了,而他,給嚇了一跳。
「這…這是誰給蘇櫻桃貼的大字報?」他立刻問。
豐尚松說:「哪一個,這些金髮碧眼的洋姑娘,你認識,你是不是出去執行任務的時候,睡過哪一個?」
「放你媽的狗臭屁,我說的是中間那個唯一的華國女同志!」
褚巖認識的是一張照片上唯一的東方女性,蘇櫻桃。
照片很多,一張張的看。豐尚松是個左派,講通俗點,就是支援革命的那一派,這一派的人都講的是提高意識形態,打倒帝走狗,對於帝國主義侵略者,極度憎恨,也是反對國外運動員訪華的那一類人。
這種人不是壞人,只是代表著某一類人民的態度,而那幫人民是保守的,仇恨,並痛恨帝國主義的。
這種照片讓這種左派的人看到,肯定得生氣,得憤怒,得把蘇櫻桃說成投洋媚外的狗漢奸,資本主義。
所以褚巖的拳頭已經捏起來了,要豐尚松敢指著蘇櫻桃的照片說一句不好聽的話,他今天就要宣佈自己是個右派,並把這傢伙打倒當場。
但沒想到,豐尚松刷刷刷的翻著照片,翻了半天,突然就吼了一句:「這個小女孩,單挑了七個外國運動員。」
「哈?」
「雖然我不知道最終怎麼樣,但她打的可太好了,我得知道當時到底是誰贏了。」豐尚松站了起來,看了一下表:「褚巖,你等會,我出去一下。」
「我去給咱們問問,到底誰贏了!」出了門,他在走廊裡喊。
在國家舉行的友誼賽中,中方輸了大部分的場次,這導致民間的左派人士非常不滿,很多人心裡都有氣憤,但是礙於大家都敬愛的總理,沒人明著說什麼。
畢竟咱們講究友誼第一,比賽第二。
可是誰的心裡能服,如果說我們的人能贏一場,那將是多麼大的新聞?
褚巖接過照片,突然能理解豐尚鬆了。
桌球外交,左派的人並不支援,而且還很反對,但是這是國家的大事,誰都說不得什麼。可是私底下的比賽就不一樣了,如果珍妮真的贏了比賽,左派也就高興了。
這叫什麼?
公開場合我們讓著你們,但是私底下,我們放出實力,只會贏,不會輸。
一張又一張,有好多張照片,但以珍妮的居多。
畢竟當時蘇曼拍照,是隻拍了珍妮和外國人的,只有不多的幾張中有蘇櫻桃。
褚巖把這些照片小心的整理了起來,有一張裡,是蘇櫻桃正在給一個外國女孩子系絲巾,這種絲巾上的圖案他認識,這叫三鹿同耳,是敦煌藻井文化中的一部分,當然,也是整個紅巖最引以為傲的東西,敦煌,以及大唐的美術成就。
而她正面的,只有一張,就是她跟一幫運動員站在一起的那張。
身後,遠處還有一些中方的陪同人員,全是褚巖原來工作的時候,認識的同志們,他們正在遠處謹慎而又擔心的盯著她。
這是一步多險的棋啊,就好像這個國家在摸索著往前走一樣,外國人的目光是那麼的堅定,興奮,對這個國家充滿好奇。但中方的人,哪怕政府的工作人員,眼裡也全是迷茫,沒人知道,珍妮和外國人打桌球,將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
但是從豐尚松的反映裡,褚巖看到了大部分人的心理想法,也叫做民意。
大家並不關心對方是不是美帝,但大家非常關心珍妮這個中國小姑娘到底是贏了,還是輸了。
這才是民意。
不僅豐尚松想知道,褚巖也想知道。
不過從蘇櫻桃和珍妮燦爛的笑容來看,珍妮應該是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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