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囑小孩莫跟他來往,定勇只得腳踏實地才能完成豬草任務。好在細伢子吵架不記仇,過了一段時間,他與狗伢子又摸爬滾打到了一起,別的小孩更是把大人的話忘得一乾二淨,定勇才繼續可以投機取巧。
定謀小時候不愛讀書,上課除了喜歡東張西望,倒也不招人嫌。有時眼望黑板,似乎全神貫注,心實則旁騖:或想著灶中紅薯是否煨熟,或想著某家果樹昨日已收,尚有摘漏的沒有,或望著老師伸出孔外的鼻毛微微顫動十分有趣,又觀察下邊的嘴巴翕動,等齒間菜屑幾時掉落…,所講內容則大多一片空白。寫字如斗大,筆畫反常人態,考試無一及格,倆老師皆以為遲鈍,委婉告訴玉品。
玉品某日特意來到教室窗外偷窺,剛好看見定謀瞪眼如球,聚精會神,回家考問卻一無所知,便讓其拿出教材翻至所學內容,用心教了一遍,然後再問,也一問三不知,心裡不免擔憂起來。她哪裡知道箇中原委:原來,賽龜遊戲定謀打遍山衝無敵手,有絕代高手孤獨寂寞之寒,慢慢更覺得索然寡味,開始改玩鐵圈遊戲,不久鐵圈遊戲又由盛變衰,此時衝里正興起陀螺遊戲——雙方各以鞭擊打陀螺高速旋轉相撞,倒地者為輸,其時定謀正為輸多贏少發愁。玉品講解時他先是盯著母親潔白整齊的牙齒出神,後來又想著怎樣去請陳木匠做個大的,或者拿什麼東西去把他兒子新伢子的交換過來,心不在焉當然如對牛彈琴。
大隊會記的兒子透過了徵兵體檢,政審調查的時候舒書記說了實話,沒有去成,會記便向公社及縣革委會寫了匿名信,說書記推薦玉品是立場問題,他在家扒媳婦的灰,在外勾搭富農女兒,作風不正,立場不穩,性質惡劣,影響極壞。上邊來人調查,其時已是林*事件之後,階級鬥爭的弦一度繃得稍微鬆弛了一些,最後舒書記被撤職,會記是提名人,被黨內記大過一次,而張營長因為當時投了唯一的反對票,漁翁得利成了張書記,會記害人也害了自己。
玉品空歡喜了一回,好在期望不大,失落也少,眼看寒假將近,她便一心一意操辦起小孩學武的事情來,全家老少殊死搏鬥的那個晚上,她就下定了這個決心。
晨霧籠罩著山衝,十米開外就看不清人,寒氣浸膚入骨,吸入口中,牙根都疼得發麻。友良二哥等男人幫著把獨輪車連推帶抬弄上坡後,玉品記著菊姐的戒心,硬起心腸謝絕了大家再送一程的好意。她初次掌車不得章法,起身時腳步踉蹌,站在身後注視的陳木匠迅速趕前幾步幫著扶穩,跟在臨河一側直到下坡,反覆講解了要領,又仔細檢查了一遍捆豬繩索,讓定勇、定謀一邊一人幫著抬扶把手,定忠肩扛繩索在前面拉扯,看著母子幾人艱難地走出視線才返身回走。
衝內的公雞同人一樣時間觀念淡薄,竟然不知害臊還在懶洋洋的打鳴。友良在自家坪前朝著這邊看了一會,有些落寞的回屋去了,心裡糾結了好一陣:好幾年了,每次都是自己和侄子幫著送,今年連捆豬也不通知了,碩蠻子你可莫怪我,我並冇打算偷這個懶。
過了幾個坨灣就是上坡路,中間一段坡很陡,三個小孩斜背繩索,四肢並用幾乎匍匐在地,坨里人家發現了,趕緊跑過來幫忙,此時車已經上了陡坡,母子四人也已大汗淋漓。
小河出衝後在山丘田野間又蜿蜒流出十餘里,過鐵路涵洞再南向前行一里多路,便到了街頭石拱橋下邊。鐵路涵洞裡面的路窄,單人或挑擔上街可以抄點平近路,推車則只能拐彎沿公路越過鐵軌走遠路。
上鐵路時有一個大陡坡,母子四人在坡下休息了好長時間做準備,仍望而生畏,遲遲不敢上坡,想找個人幫忙,又正是午飯時間,只看見一、二個老幼路過,遂硬起頭皮上坡。四人早已手痠腳軟全身乏力,艱難行到半途最陡處,更是一個個氣喘如牛,再無力支援,車子不進反退,眼看就要滾滑下破,很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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