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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尤其聽不得他的這種口氣,這樣會讓她心軟,結局已經註定,心軟就更加痛苦。她冷笑一聲,只有這樣胡攪蠻纏死犟到底才能熬過這一陣劇痛,“沒用?”她的聲音在顫抖,可還是儘量說得諷刺,“你當然希望沒用,這樣你就安全了,鼎億就太平了!”
阮廷堅顯然被刺痛,沉默了一會兒,隱忍地柔聲說:“施施,聽話,回去。今天雪很大,開車外出危險……”
梅施啪地結束通話電話,眼淚洶湧而出,她不能再聽下去了。他為什麼還要對她說這樣令她抵禦不住的話?!他說施施聽話的時候,她的心像是被千針萬刺扎過。話全湧到嘴邊,她想告訴他,她有了孩子,她害怕,她捨不得不要孩子,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如果不是飛快地結束通話電話,她會說的,她會在他那樣喊她施施後,把心裡的話全對他說的!
眼淚順著脖子流下去,冰冷刺癢,梅施打了激靈。她又被蠱惑了,說出來無非是兩個結局,阮廷堅要這個孩子,那媽媽會氣瘋的,絕不會再認她這個女兒,又或者……阮廷堅不要這個孩子……
梅施掩住臉,嗚嗚哭泣出聲,她自己放棄孩子,這痛或許還能熬得住,他不要,會讓她一輩子活在最悲慘的地獄!
梅施幾乎兇惡地關閉了手機,她不要再聽半句擾亂她心神的話,她已經夠可悲的了,不能連最後的尊嚴都丟了。抹乾眼淚,梅施開動了車子,她已經遲到了,不能再耽擱下去。
雖然遲到了近四十分鐘,因為薛勤約他的朋友六點見面,梅施還比那人早到了。薛勤為她點了杯熱咖啡,梅施禮貌地道了謝,她發現薛勤在打量她,或許是她敏感,薛勤看她的眼神完全不同以往,帶了點憐憫,卻沒有了上幾次見面時隱隱期待的曖昧。
她有些惡意地會看他,雖然他在這時候出手幫她也算雪中送炭,可她就是無法由衷感謝。薛勤想要的是個家世良好的女友,梅家敗落了,他便不再用灼灼的眼神看她。這次主動相幫,梅施也想不透他的心思,或許當初她和他無疾而終,他只是想尋回心理優勢?眼前的這個男人分明是她少女時代的白馬王子,此刻看來卻處處透著世故和虛偽,他甚至不能坦然回應她的視線,訕訕地垂眼,假意攪拌咖啡。
“梅施,”薛勤放下小勺,似乎決心問個明白,抬眼看她的時候,眼神始終不算沉穩,只瞥了她一下便虛了焦距,“也許這個時候問並不合適,我就要出國找機會,幾天後就走,所以……”
“你問吧。”梅施沉聲說,以前她總覺得薛勤處事得體,可現在聽他說這些看似周全實則虛假的開場白讓她十分煩躁。
“為什麼你突然疏遠了我。發生了什麼事嗎?”薛勤皺眉。
梅施看著他,其實她也想到他會問這個,可現在她對這個話題除了厭煩還是厭煩。“我以為你知道。”梅施笑了笑,掩飾不住諷意,當時他真是給了她意想不到的一悶棍。
薛勤被她的笑容刺得一顫,他早就有所懷疑,聽了她的話,看她譏誚的神情,忍不住脫口問出心中所想:“張曼找你了?”
梅施冷冷地看著這個男人,一時無語,她真為那個叫張曼的女人感到可悲。薛勤被她看得失去鎮定,在椅子裡侷促地抬了抬身子。
“沒有,她沒來找過我。”梅施皺眉,意興闌珊,她何必解釋?可她真的為張曼不值,這個男人拋棄了她,梅施記得很清楚,那天她的臉上甚至流露出無奈的神情,她體諒這個虛偽的男人,認為他考慮找個富家小姐來改變人生並不是不可理解的。她的退讓,她的忍耐,換來的卻是這個男人的猜忌。
她一句話也不想再和薛勤說,幸好薛勤的朋友這時候來了,是個長相斯文的年輕人,笑著問薛勤:“有什麼要緊事非要面談?害我大雪天也急忙趕來。”
梅施的心更涼了一點兒,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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