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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石澗仁從來沒想到的環節,哪怕他已經在電腦上看過球場的看臺是什麼模樣,故意設計了這個讓王驊來數萬人中間獲得安全感的局面。
卻把自己給震撼了。
因為似乎從來都沒有對這個國家、政權有過效忠精神的他,在國歌忽然奏響的一剎那,難以抑制的心潮澎湃,而且差點連淚水都湧出來了!
就好像他跟倪星瀾說的那樣,有些生理反應的確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看著到處都是吊兒郎當的平京男人,滿口你大爺*煞*筆的年輕人,卻在要求起立奏國歌的時候,哪怕懶散也都齊刷刷的站起來,然後數萬人一起高唱國歌的時候。
如同海潮一般的聲浪席捲了所有看臺,各種口音腔調大小不一的聲音卻匯聚成極為渾厚的聲音,衝擊著現場所有人的耳朵跟心,明顯後來的聲音越來越大。
那是種身在其中,是其中一份子,跑不掉也躲不開的複雜集體情緒。
人終究還是一種集體的動物,山呼海嘯一般高呼的歌聲,比師父說了無數遍國破山河在的詩詞都來得真實!
聽過太多師父早年的屈辱不甘,後來的灰心喪氣,對比自己下山以後看見的新世界,看看這個日新月異的國家,石澗仁睜大眼,使勁張開耳朵,汲取吸收這種感動。
石澗仁感謝自己的安排,真是來對了!
唯獨旁邊的王驊在冷笑:“瑪德一群傻帽兒……”
石澗仁無奈的幫忙拉住人,因為立刻就有一群老爺們兒轉頭怒目相視!
這小子活該被綁匪收拾。(未完待續。)
400、天大的事其實就看你從什麼角度看
其實王驊也受群體影響,等到球賽開始後,坐在高處的兩人幾乎就跟俯瞰球場似的,全都是小點點在場上跑,然後這年輕人不要幾分鐘就開始跟著球場裡面此起彼伏的大聲齊呼吼叫起來。
內容是石澗仁覺得更無奈的“煞*筆”。
如果說幾分鐘前,是幾萬人一起高唱國歌的油然感動,現在就是聽著一群群更加激動的觀眾整齊劃一的罵髒話,罵對方球員、教練、裁判、甚至本方球員、教練,最後連一個到場邊撿球的球童都能引來數千人整齊的罵聲。
本來就看不太懂球賽的石澗仁很快覺得索然無味,這些人哪裡是來看球賽的,分明就是來發洩暴戾情緒的,所以從奏完國歌以後,他就坐在高高的位子上再也沒起身,開始觀察周圍這些無比平凡的球迷,誰的父親,誰的兒子,少數跟隨丈夫男朋友來的女性,也許離開球場都是斯斯文文的人,但是在這一刻的群體行動中躁動憤怒,全程站著大罵……
王驊也很快找到感覺,混在這些人中間,展開手臂勾肩搭背的一起開著京腔嘶喊。
石澗仁卻彷彿周圍的一切都銷聲匿跡了,像個不合群的雕塑一樣墩在那一動不動,偶爾還有球迷回頭打量他,用不善的眼神懷疑他是不是敵對分子。
其實在石澗仁的感官世界裡,他好像已經把自己抽離出來,真的漂浮在整個球場上空,不,這時候他眼裡這已經是戰場,這跟戰場何其相似,因為這樣那樣原因樹立起來的敵對雙方,擁躉者就開始紅鼻子綠眼的燃燒憤怒,群體之下的情緒覺得自己就是最正義的,這時候如果有人登高一呼,發給這些人刀槍估計都能衝殺一陣吧?
原來體育運動就是模擬的戰爭,代價最小的戰爭,無論場上勝負如何,這些球迷短暫的充當了戰爭一方,然後散場各回各家,重新繼續之前的生活,比賽不過是讓他們盡情釋放情緒的遊戲場所,怪不得英文中把比賽一詞用遊戲代替。
於是散場的時候,王驊的精神狀況好了不少,還主動挑釁石澗仁:“你丫是不是有病?帶我來看球賽,自己坐在那特麼吭都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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