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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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心怔在那裡。原來以為，政治是離她很遙遠的事情，她不過是個胸無大志的小女人，興致來了想做一點喜歡的事情打發時間，誰知仍被捲進了漩渦。婉清告訴她胤禩幫她是為了利用了她和“花想容”，秋水又說，四阿哥救她不過為了打擊八阿哥。如果說心底沒有一絲失落和傷心，那未免太不近人間煙火，但若說這些能夠夠狠狠打擊她，倒是看錯了。

她從未想過這個世界上有誰會全心全意為別人付出，不計較自己的得失。就算是她，也自認做不到先人後己。胤禩也許一開始是存了別的念頭，但他終究沒有真的傷害她，甚至為了保全她，不惜觸怒皇上。而四阿哥，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麼，他還是救了她，他本來沒有責任如此做，卻做了，這個情她不能不承。只是可惜了明藍和淺緋，不管她們做過什麼，都是做了政治鬥爭的犧牲品。

“秋水，你也是八爺的人麼？”傾心黯然。原來胤禩的勢力已經如此之大，遍佈全國。可是現在追隨他的人越多，將來他失勢，受牽連的就越多。

秋水避過她帶些憐憫的目光，說：“八爺對我、明藍、淺緋，都有救命之恩，我們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報答他。”

救人一命，便要人以命報答。那當初為何要救，又為何被救？只為這中間得以偷生的沒有自由的生命？傾心心裡說不出的煩悶。“所以你找人刺殺四阿哥？”

“四阿哥何等人？想傷他還真不容易，不過想不到一向強硬如石滴水不露的人，也有致命的弱點。”秋水似笑非笑地看著傾心，“你說，如果八爺知道他這個弱點，會高興還是傷心？”

“他高興還是傷心，已經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傾心垂下眼，掩住心中又要冒出頭的傷感。

秋水冷哼一聲，“你還真是絕情。爺對你有多好，連我們這些遠離京城的人都有耳聞，你卻在他落泊的時候離開，我真想剖開你的心肝，替爺看看是不是鐵石鑄成。”

傾心默了一會兒，覺得無話可說。在她的觀念裡，並不是你對我好，我就要以命相報，或者以身相許。感情的事摻雜了功利，並不是不可以，只是現在她不想如此。因為她來這裡，不是找個人把自己嫁了這麼簡單的事，而是來找尋她丟失的心。純粹的精神上的問題。傾心有些自嘲。不知有誰能明白她的心境和想法。

秋水見她不辯駁，怒氣更盛。“依我的心意，恨不得替爺殺了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傾心抬眼看她，知道如果她想殺她，她早就沒命了。

果然，秋水跺跺腳，“你別得意。我不過怕殺了你，爺會傷心。”

傾心微微一笑，“秋水，我們相識一場，也算有緣。我送你一句話，聽不聽由你。你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一件物品，沒有人比你自己更擁有對自己的支配權，你做事不要全憑別人的喜怒。也試著接受自己的心吧，別總當它不存在。”這幾天冷眼旁觀，知道秋水心裡其實喜歡的是那位盧公子，但是不知為何卻偏偏不肯給他和自己一個機會。現在看來，恐怕也是她的真實身份所限，一個連生命都不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人，拿什麼來給她的愛人？

徹底的沒了自我，也許這才是她真正害怕且不能忍受的，也是她離開他的原因。

秋水怔住，盯著她的目光慢慢迷茫無措。半晌，喃喃道：“我的命是八爺救的，而他……”

傾心點頭，打斷她：“他救你一命，也不必你用全部來報答。如果他沒有這個心胸，那當初救你就不能說是純粹的好心，那你又何必執著於此？”

不否定別人的付出，卻也不把它當成自己的包袱。這也許是身為現代人的傾心和古代女子的最大區別。

秋水若有所思地走了。

第二日，傾心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