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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罪抿唇點頭，墨蟬忽然就有了氣，可見他這幅模樣，也實在說不出什麼話來，&ldo;把衣服脫了。&rdo;

蘇罪神色一僵，耳尖子就紅了個徹底，坐在那沒動。

墨蟬蹙眉，&ldo;快點，讓你脫你就脫。&rdo;

說著她去了梳妝檯，翻出白玉膏，這玩意兒是牛神醫的秘方，專治外傷，其中藥材蘊含雪蓮靈芝等物，價值千金，但她這滿滿一盒子全是用來平日裡敷臉擦身保養的，墨家慣著她，也由她去。

她抱了盒子坐過來，見他別彆扭扭的脫了上衣，長發覆在背上，全然沒有了平日的淡定平靜。

墨蟬面色沉了下去，指尖觸及髮絲，跟著撩開了頭髮，眸子瞠大，觸目驚心。

層層疊疊的傷疤交錯，老舊的還留著微粉的印記，新的尤帶皮肉翻飛的血痕，她一一看過來，燒傷，燙傷，刀傷，撕裂傷，鞭打，在這些傷口之下，是清晰的肋骨，這還是他被她養了一段日子的，在這之前，他骨瘦如柴嗎?

被她觸碰，蘇罪面板狠狠一縮，跟著又鎮定下來，他有些羞赧，囁嚅著唇，&ldo;嚇到你了。&rdo;

墨蟬收斂了情緒，俯首沾了藥膏，輕輕抹在他背上，清涼的藥物一下驅散了火辣的疼痛，蘇罪面色鬆了松。

&ldo;怎麼這麼能忍，進來這麼久，我都沒發現。&rdo;墨蟬嗓音平靜，似乎毫無動容。

&ldo;習慣了，其實不疼。&rdo;他輕聲道。

指尖頓了頓，墨蟬輕笑一聲，&ldo;不疼?你是個人，是肉做的，怎麼就不疼呢。你師父和你生活了二十多年吧，也下的了手嗎?&rdo;

就算是養只貓貓狗狗，哪怕是個沒生命的物件，二十多年了，總該有點情分在吧。

&ldo;師父其實很好，他鞭打我，是想我上進，他怕我退縮了，我是他唯一的希望，我們是彼此唯一的親人，師父只是太痛苦了，他失去了所有，親眼所見至親至愛離世，其實師父這麼多年來，比我苦的多。&rdo;蘇罪輕聲道，&ldo;我小時候偷偷聽見師父在房裡哭，在喊死去的親人的名字，他除了讓我練功，就是守著親人們的靈位，我想，如果不是有我，如果不是要報仇，他其實早就不想活了。&rdo;

&ldo;可我不想失去師父，如果沒了師父，我就再也沒有親人了，而且，這二十多年來，都是他養我長大，我將他看做父親一般，若是他出事了，天下如此大，我不知道哪裡是我的家。所以，能讓他開心一點也好，只是皮肉之苦，不算什麼的。&rdo;

&ldo;如果有一天，你不再是荊家的後人呢?&rdo;墨蟬突然問。

蘇罪微微回眸，&ldo;怎麼可能，我不是荊家的人，那我這麼多年來，活著又是為了什麼呢，我的人生所有的意義都沒了。&rdo;

他從小到大被灌輸的觀念就是身為荊家人要報仇，他是荊家子孫，如果這個理念撤銷，他原本所有的一切認知和世界都會崩盤，他存在的意義也沒了，或許他就瘋了。

墨蟬哽了哽，搖頭，&ldo;當荊家人有什麼好的，報仇有什麼好，其實你的人生，還有很多可能。&rdo;

&ldo;除了報仇，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又要幹嘛。&rdo;蘇罪茫然，除了報仇，沒人教他別的呀，他不知道，他還能做什麼。

&ldo;能做的多了，&rdo;墨蟬將他輕輕扳過來，看見他胸前的傷口，眼淚終於忍不住跌出眼眶，她一下偏過頭去，&ldo;世間還有很多美景，還有很多美食，你沒看過沒吃過的那麼多……&rdo;

她微微頓住，蘇罪抬指抹去她面頰的淚水，&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