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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翠道：&ldo;九爺帶我們來的。&rdo;

是九弟。素秋道：&ldo;那他人呢?&rdo;

&ldo;被小姑爺氣走了。&rdo;金翠如實回答。

寄眉雙眼迷濛的看著母親，好奇的問道：&ldo;娘，什麼是小妾呀?&rdo;

&ldo;啊?&rdo;寄眉她爹沒有妾室，也沒什麼相好的丫鬟，寄眉壓根不知道什麼是&l;小妾&r;&l;姨娘&r;。素秋皺眉：&ldo;你怎麼問這個?誰跟你說這個的?&rdo;九弟賦清是個好孩子，不會說這樣的話，想必是硯澤那小混蛋。

果然，就聽寄眉道：&ldo;是哥哥說的，說以後要找很多小妾。&rdo;

&ldo;……&rdo;素秋恨不得把硯澤拽過來，捶打幾下。柔聲安慰女兒：&ldo;你別聽他胡說，他這輩子都得照顧你，別想逍遙自在。&rdo;

小寄眉還是不太懂，抓了抓臉蛋，心想，或許長大了就懂了吧。

☆、第六章

萬興十三年，春。

小院中栽了一棵櫻桃樹，粉艷艷的花朵競相綻放，一簇簇一團團扎著堆的在枝頭怒放。花瓣飄進窗子，落在炕上坐的少女鼻尖上，她伸手掃了下，然後看向身邊的母親，問道：&ldo;娘，我臉上有東西嗎?&rdo;

蕭素秋將女兒肩膀上的花瓣摘掉：&ldo;時候不早了，早些睡吧，五更天就得開臉上妝了。&rdo;

明天是女兒陸寄眉大喜的日子，可蕭素秋卻高興不起來，這十年來不知求了多少醫生，吃了多少藥，可女兒的眼睛還是看不見。而如今蕭家家大業大的，能容下女兒這樣的半殘廢做少奶奶嗎?

雖然逢年過節，蕭家都派人送酒水果品等各式禮物，但那都是看在老爺子和老太太的面子上。若是沒有二老，蕭硯澤那小子指不定要如何無禮呢。早聽說他年紀輕輕，書也不讀了，只跟著父親打點生意，空暇時間與城裡的浪蕩公子哥混跡一處。

想來女兒嫁過去，受他喜歡是不可能的了。但是女兒這個樣子，尋常人家更是養不了，蕭家好歹富裕，養她一個吃閒飯的少奶奶，不成問題。

蕭素秋叮嚀道：&ldo;娘以前說的話，你都記住了嗎?千萬不要跟你丈夫起口角，凡事多忍著，不要管他的閒事，他願意做什麼，你就隨他去。&rdo;

寄眉輕聲慢語的道：&ldo;我明白，娘，我是去養老的。&rdo;或者說，她是去蕭家吃閒飯的，她眼睛看不到，可心裡明白。這幾年父親雖然升官做了知縣，但也沒錢置辦豪奢的嫁妝，她進門後的地位，不會高到哪裡去，她唯一能指望的只有親戚關係，家裡的祖父祖母和舅舅們偶爾幫她一下，但也僅此而已。

蕭素秋笑著拍了她一下：&ldo;什麼養老不養老的?&rdo;

寄眉摸到母親的手，輕輕摸了摸，安慰道：&ldo;娘，不要擔心我，只要有口飯吃，我不會招惹他的。&rdo;

蕭素秋見女兒已做好了委曲求全的準備，不禁暗暗涕淚。女兒聰慧，靠她念書給她聽，便能熟練背誦許多詩詞篇章，亦會吹笛彈琴，模樣更是一頂一的好，要不是蕭硯澤那小子，害她眼睛看不到了，哪至於嫁不出去，要便宜他。

寄眉聽到娘啜泣，笑著去撫她的淚：&ldo;您哭什麼呀，你要是想我，回趟孃家，不就看到我了麼。&rdo;

這恐怕是把女兒嫁給蕭硯澤不多的好處之一了，大家都是親戚，能夠常常走動。蕭素秋上炕將窗戶關好，讓金翠拿盆進來給寄眉洗漱了，她又叮囑了幾句，才走了。

晚上留下寄眉跟金翠主僕同住。金翠翻來覆去的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