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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漾。」黃櫨森森地叫了他一聲。
徐子漾不瞎鬧了,還以為黃櫨是因為昨晚他出賣她,才揪著他不放的,「哈哈」乾笑兩聲:「昨晚那是個意外,我不和你說過麼,我上次來時用彈弓不小心把閣樓的燈給打壞了,之後孟哥就不讓我去。你進去是沒事兒的,他又不會說你,所以我才……」
「孟宴禮說,他是grau。」
徐子漾一臉笑意突然僵住,半晌才問:「孟哥告訴你了?」
他覺得,孟宴禮肯提這些是好事,頓時笑得燦爛起來,「快快,和我說說,你們都怎麼聊的!是你看出來他是,還是你主動和你說的?」
黃櫨是不太看得懂徐子漾這個人,他有時候突然沮喪、有時候突然興奮,也不知道戳中他的喜憂的點到底是什麼。
客廳滿是陽光。
雨過天晴,那些小肥鳥又回來了,站在無花果樹上啾啾叫著。
楊姨在晨光裡哼著歌準備早餐,烤麵包的味道瀰漫在一樓。
兩人下樓時,孟宴禮已經坐在早餐桌邊,正在翻看一本新收到的國家地理雜誌。
聽見兩人的動靜,從書中抬眼,對黃櫨他們說了聲「早」。
黃櫨昨晚是沒反應過來,懵是懵著,還能正常和孟宴禮說晚安。
現在她看見孟宴禮,腦海里只有grau四個字母,差點想鞠躬說上一句,「早,您昨晚休息得好嗎」。
孟宴禮可能是看出了什麼,笑著把雜誌收起來,伸長胳膊幫黃櫨拉開椅子:「正常點,我都已經退休這麼多年了,沒必要這樣吧?」
孟宴禮的車鑰匙和手機一起放在桌上,徐子漾也就很隨意地問了一句:「孟哥,你要出去啊?」
「嗯,帶黃櫨去修手機。」
被點到名字的黃櫨一怔:「修什麼手機?」
孟宴禮衝著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機揚了揚下頜:「不是把螢幕摔碎了麼?帶你去換塊螢幕。」
他沒說之前,黃櫨完全沒有留意到自己的手機屏碎了。
她昨晚回房間後,就沒再看過手機,早晨起來也沒看。沒發現自己的螢幕碎得像蜘蛛網似的,而且也沒電了。
想想也知道,可能是她一直忘記關掉手電,電量耗光,自動關機了。
聽說是修手機,徐子漾懶得同行,說是昨晚喝多了,要在家睡個回籠覺。
但出發前,他把黃櫨拉到一旁,壓低聲音叮囑:「你多和孟哥聊聊畫畫的事兒!說不準他想通了會繼續畫畫的!」
黃櫨直覺這樣不妥。
她昨晚沒睡,想了很多。如果孟宴禮是grau,也許他真的經歷過什麼不開心的事情,才放棄了畫畫。
她當然不能冒然提起會讓孟宴禮不開心的話題。
上車之後,黃櫨還在想著這些事。
不可否認,孟宴禮身份的轉變,讓她一時心事重重。
孟宴禮坐在駕駛位上等了一會兒,見黃櫨沒動靜,他才無奈地笑了一聲,把自己的安全帶解開,俯身過去,幫黃櫨拉出了安全帶。
黃櫨被眼前一閃而過的手臂嚇了一跳,回過神,已經聽見安全帶被「咔噠」扣好。
孟宴禮的衣服布料有淡淡的清新味道,隨動作散在車內不算寬敞的空間裡。
車子發動,他開啟了話題:「想什麼呢,我是grau也不至於讓你驚訝成這樣吧?都熬出黑眼圈了,有什麼想問的,可以說說,我挑想說的回答你,行不行?」
黃櫨發現,在她所有心事重重裡,有著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明知道自己藝術造詣上和grau的天壤之別,她仍為孟宴禮這個人動心。
遙不可及。
可還是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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