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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燕山掃了金城等人一眼,心生不悅,他很清楚宿問清這樣的轉變來源於天靈體。
說真的,周可為從前一直沒覺得宿問清好看,畢竟太冷了,想要仔細辨認他的容貌,得先扒開那層睥睨眾生的倨傲與端肅,周可為只覺得自慚形穢,根本不會自找不痛快。
可如今再看……
周可為有些移不開目光。
白冷硯看了周可為一眼,神色一直淡淡的,有哀慼浮上眼底,他忽然上前兩步,「噗通」跪在宿問清面前,青石路面,聽得都膝蓋疼,周可為頓時回過神,那層淺淡的驚艷散去,只剩下對白冷硯的心疼了。
「師兄,都是我的錯,是我害得你成了這樣,爹爹懲罰的沒錯。」言罷手在空中一抓,就多了柄削鐵如泥的劍,白冷硯言辭懇切:「師兄怎麼責罰我都沒關係,哪怕廢我修為,或者讓我一命抵一命!只要師兄可以消氣!」說完重重一叩首,似乎誠意滿滿。
宿問清眸色幽冷,長久的沒說話。
他拜入白燕山門下時白冷硯還小,七八歲大的奶娃娃,白燕山因為門派諸事時常不回來,宿問清就親自帶著他,一起學習一起練功,凡是白冷硯疑惑不解之處,宿問清無一不詳細講解。
所以宿問清想不通,白冷硯究竟是緣何長成了如今這樣?
他跪在地上,低垂著頭,姿態氣息透露著脆弱跟蒼白,白燕山哪怕懲罰了兒子,此刻也不由得滿眼心疼,宿問清瞧得真切,忽然覺得自己待在天嵐派幾百年,仍是無根浮萍,他縱然有朝一日身死道消,也不該在這裡。
「起來吧。」宿問清低聲,他如今沒力氣,白冷硯想怎麼演都配合,「一切都是我的命數,與你無關。」
白冷硯將腦袋埋得更深了,「師兄!」隱隱帶上了哭腔。
宿問清看不到他的臉,也不知道他是真哭還是假哭,只耐心重複:「起來吧。」
「起來了冷硯。」周可為溫聲,說著將人扶住。
金城不甘落後,也扶了一把,但是罕見的沒吭聲,一般這個時候他總要冷嘲熱諷宿問清兩句,可此刻嗓子裡卻跟塞了棉花似的,那日封印結束,宿問清只是吐了血,然後強撐著回到清靈山,他在金城的心中一貫強悍到沒邊,便想著養一養就行了,天嵐派什麼靈丹妙藥沒有?白燕山更是毫不吝惜,可即便如此,宿問清的恢復也太……金城心裡一陣煩躁,好像終於想起問清仙君落得如今的下場,不是為了兒女情長,而是天下蒼生。
他沒那個臉再去嗆宿問清。
聞伊人看出了宿問清的疲態,招呼著眾人進去再說。
一行人烏泱泱擠在並不寬敞的竹屋內,宿問清坐在床頭,聞伊人給他把脈,還是擰著眉,但臉上有了幾分喜色,「筋脈雖然恢復得極慢,但多少有了起色,回去我再配藥!」
宿問清張了張嘴,到底忍住了,他想說伊人長老您的藥真的沒效果,還是多虧了帝尊,但柳妄淵似乎不願意讓人知曉他的行蹤,宿問清自然會幫忙遮掩。
不曾想埋下了些許隱患。
診脈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宿問清眉宇間的睏倦已然遮擋不住,看得金城渾身上下跟長了跳蚤似的,各種不舒坦,印象中的仙君所向披靡,疲憊於他是不可能出現的東西。
「多久能恢復?」金城開口:「需要幾年?」
此言一出,聞伊人收拾金針的手一頓,也不知道是同誰置氣,或許是覺得宿問清如此拼死拼活,這天下間竟然沒幾個知道他真實情況的,於是沒好氣道:「幾年?你以為這是什麼小傷嗎?除了神魂的境界在,修為散盡,一身病痛,別說幾年,就算是幾百年也不可能恢復好,即使修為回來,也不會像從前一般完好無缺。」
金城徹底呆住了,他愣愣地看向宿問清,發現如此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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