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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予看著他桌上一本本大部頭醫科著作，幾乎全可以拎出來充當殺人工具砸死人。

「謝教授，您知不知道科技可以解放人類。」

謝清呈把一部《普心》和一部《社心》砸在他面前，書桌為之震動，電腦螢幕為之顫慄。

「但我也知道人類不該過分依賴科技。幹活吧，從這兩本里我紅筆劃出來的內容開始。」

賀予看著那兩本厚磚頭書，裡面還夾了很多批註紙，硬生生又把書撐了快一倍厚。他儘量保持著好涵養，畢竟他現在正坐在謝清呈的辦公室裡，而同屋有好幾個教授都還沒走。於是他低聲對謝清呈說：

「您是想要了我的命嗎？」

「沒有。我只想鍛鍊你的耐心和毅力。」謝清呈端著咖啡站在他旁邊喝了一口。

賀予：「……」

「我要求不高。你做仔細了。」謝清呈丟下一句話，扔給賀予一罐紅牛，然後轉身忙自己的事兒去了。

賀予微微眯起他的杏眼。

他開啟謝清呈的電腦，游標移到word上又頓住，長睫毛後面籠著的儘是陰霾。

「讓我看看……」

像謝清呈這種三十多的男士，一般私人電腦或者手機裡都會有些不太上得了檯面的內容，人之常情，無可怪也。但為了避免社會性死亡，紳士們都會很自覺地把手機或電腦設定密碼，設定隱藏資料夾，並且概不外借。

但謝清呈不在意。

他放在辦公室給賀予用的，就是他自己的私人電腦。賀予是個頂級駭客，於是帶著找謝清呈把柄的陰暗心思搜尋了一遍資料夾，原以為至少能找到一兩本小電影，但一罐紅牛都喝光了，依然沒有收穫。

賀予不太相信，又換了個程式碼再次地毯式搜羅了一遍，結果還是一樣。

謝清呈的私人電腦幹乾淨淨，坦坦蕩蕩，除了學術資料，就是工資報表，清白得幾乎可以稱之為不正常。

賀予皺著眉頭往辦公椅上一靠，修長手指玩著空了的易拉罐，想了片刻，又改了語言重新再編一段，敲擊回車搜尋。

這回倒是搜出來了一個謝清呈在下班時間常用的資料夾，命的名字也值得懷疑，叫「快樂」。

以謝清呈的直男性格，他資料夾的命名方式普遍簡單，重要的文件他會改的名字叫「課件1號」，「課件2號」，不重要的乾脆就是系統預設名，連動動手指修個題目都懶得修，「新建資料夾」都已經排到了23號。

所以這個不太符合謝清呈畫風的「快樂」資料夾一出來，賀予的眼睛就立刻一亮，精神也來了，腰背也挺直了，全神貫注地盯著螢幕，把滑鼠移到了那個淡黃色的夾子上面，輕輕點了兩下。

資料夾開啟了。

賀予迅速掃了一眼，神情瞬間從來勁變為了平靜，而後眉頭緊鎖，覺得謝清呈莫名其妙。

那個名叫「快樂」的資料夾裡，有的居然只是幾張桃花水母的照片。

除此之外，就是幾個影片，他開啟看了一下，無非就是世界各地的水精靈影片，從海月水母，到火箭水母，各種姿態，應有盡有。其中有個影片長達一個多小時，他拖了幾遍進度條，居然也全是這些水精靈飄渺如煙的影片。

「……」

所以謝清呈的快樂就是看這些水精靈的影片？

雖然那些影片是很漂亮，飄在水中的古老生命就像沉入水裡的煙靄，落入水中的月影，但賀予還是無法理解老男人的這種趣味，於是把影片關掉退了出去。

儘管不是很甘心，但賀予託著腮換了幾種模式排查下來，發現謝清呈的私人電腦就和下過雪一樣，好個白茫茫無暇世界。他把滑鼠一扔，放棄了——

只要是個正常男人，總不會一點點的慾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