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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氏自來不笑的人，這時候反而笑了，聲音也難得溫和：&ldo;皆是一家人，難得十五大家高興，講究那裡虛禮做什麼?去個人，把老四兩口子都給我叫來，咱們一家子人今夜團團圓圓，坐在這裡吃點酒，叫幾個姑娘們也都高興高興。&rdo;

如玉可算找著了機會，阻住要出門的婆子道：&ldo;外面還有一桌，媽媽趕緊吃杯酒去，我跑趟腿兒即可。&rdo;

那婆子嘴裡說著那裡能叫二少奶奶親自跑路，卻邁開退兒朝亭外那一桌去了。

來了一個多月，如玉這還是頭一回到秫香館。秫香館圍牆砌的格外高，兩扇開的如意門緊閉著。她上前敲了門，裡頭一個丫頭高聲問道：&ldo;誰，何事?&rdo;

如玉道：&ldo;是我，叫你們少奶奶出來，往長青苑去。&rdo;

那丫頭沒聽出來這竟是二少奶奶的聲音，高聲道：&ldo;我們少奶奶正吃著酒了，憑你是誰也不去，快走。&rdo;

一家的長輩們都還沒散，他兩個倒關起門來小兩口過中秋了。如玉也不跟著小丫頭廢話，高聲叫道：&ldo;蔡香晚，你開是不開門?&rdo;

院子裡靜了半晌，蔡香晚帶著青豆一陣風似的跑出來，撲到如玉懷中已是一股酒氣：&ldo;好二嫂子，你不去伺候席面，怎的跑這兒來了?&rdo;

如玉點著她的鼻頭道：&ldo;好你個偷奸躲滑的，婆婆在宴席上不見你，點著名兒要找你了。&rdo;

蔡香晚果真嚇得一跳：&ldo;中午那會兒她不是說病了要躺著，怎麼晚上又能起來吃酒了?&rdo;

兒媳婦要偷懶，自然是因為婆婆也偷了懶。誰能料到區氏躺病的人忽而就爬起來去吃酒了?

如玉並不進她家院子，只道：&ldo;把老四也叫上，娘說今兒要一家同樂，叫他陪著一同吃酒了。&rdo;

她說完這些，也不等蔡香晚出來，自己一人回了竹外軒。

竹外軒許媽已替如玉備得兩隻食盒。如玉揭開一看，是大席面上的菜例，一樣擺著一盤子，仍還熱氣騰騰，另有三隻大閘蟹。她蓋上食盒，先會到了椅子上問許媽：&ldo;秋迎可還在哭?&rdo;

許媽指著外頭道：&ldo;聽聞少奶奶回來了，正在外頭跪著了。&rdo;

如玉揮手道：&ldo;叫她進來。&rdo;

秋迎已經進來了，不敢進門，就在門檻外跪著。

今天中秋，是如玉入府之後永國府過的第一個節日，她笑了整整一天，這會兒麵皮都有些僵，手搭在那食盒上，閉著眼睛定了許久，抬眉問秋迎：&ldo;可想明白了沒有，是要繼續跟著我，還是自己請個理兒，要我把你放出去?&rdo;

秋迎連連道：&ldo;奴婢想一直跟著少奶奶，那都不想去。&rdo;

如玉重又閉上眼睛，疲憊無比，心累無比，還不得不應付過眼前這個。她道：&ldo;我記得你初來第二天，天太熱我喝不下去烏雞湯，你架著爐子在簷下煮茶，晾涼了捧來給我喝。味道清清甜甜很好喝。那茶是什麼東西煮的?&rdo;

秋迎回道：&ldo;有黃芪、黨參、枸杞，還有紅棗，另還有淮山，咱們院裡沒有靈芝，若有靈芝，補氣血更好。&rdo;

如玉睜開眼嘆道：&ldo;你知我那些日子氣血不通，將這院裡所有的藥材都用上替我熬茶，還託人到四房要過靈芝，這我皆知道。我要問你一句，當時你為何這麼做?&rdo;

一個新來的奴婢，這些並不是她的份類事，她這樣做，總有一個目的。秋迎略有些難為情，期期艾艾道：&ldo;奴婢這樣的丫頭，若是主母沒有收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