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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君踮腳望隔壁，張誠院裡也是燈黑影暗。他悶聲道：&ldo;不必，我自己去找即可。&rdo;

還高興到有心思去過節，可見西京那間店子被人查封了的訊息，還未傳到她耳朵裡。

張君作慣了樑上君子，最擅長的就是蝙蝠倒吊，自然不會走路去秫香館。他心裡憋著一口悶氣，要看看自己不在時，如玉究竟如何在這幾欲悶壞人的永國府裡給自己找樂子，遂仍是沿脊走瓦，悄悄兒的進了秫香館的後院，直接從主屋後面的窗子鑽了進去，隔著屏風，便能瞧見一屋子男女不避，長幼不分的樂呵。

雖說男女不分，張仕和張誠兩個卻是坐在地上，而如玉和蔡香晚並幾個妹妹們坐在靠窗的大炕上，桌上小圓碟的乾果蜜餞鮮果兒擺了滿滿，人人面前有隻小壺，顯然是在自斟自飲的。

周昭不在如玉便為長，她坐在最中間，恰背著窗子，歪靠著兩隻引枕，正在與蔡香晚兩個說著什麼。她穿著木蘭青的雙繡緞衣，刺繡面妝花裙，大約已經喝了不少，兩頰浮著春粉，蔡香晚在她耳邊笑語著什麼，她便止不住的一直在笑。

張誠手中持著酒籌，站起來將偎在炕上的嫂子與妹妹們過了一眼，亮自己的酒籌：&ldo;這一回，我抽著了諸葛亮，現在，我要點曹操了!&rdo;

蔡香晚在說白日裡南寧府遣人來送禮的事兒，那姜大家遣來的兩個婆子四處找張登，又各種風言蔡香晚管家不力，顯然區氏喪去才不過四五個月，姜大家已經急不可奈要嫁進來好好束勒幾個兒媳婦了。

如玉也抽了支酒籌放在身邊，她聽蔡香晚說話的功夫，眼不見兒的張茜便將她的與自己的悄悄調了包兒。

&ldo;是你!二嫂，拿你的出來我瞧瞧。&rdo;張誠巡了一圈兒，手指住瞭如玉。

如玉看也不看，順手撿起自己的酒籌拍到桌上，叫道：&ldo;這你可錯了，我抽到的是夏侯淵，我不必吃酒，你們快猜拳去。&rdo;

有叔有嫂，行名士美人令自然不合適，所以他們行的是最灑脫的捉曹操令。張誠湊了過來，張仕也湊了過來，幾個小姑子齊齊指住如玉叫道：&ldo;捉著了捉著了，二嫂恰是曹操，快快兒的，連飲五杯!&rdo;

如玉方才抽籌的時候分明記得自己抽著的是夏侯淵，這會兒自然不肯白吃酒，捉過幾個小姑子扯著要看她們的酒籌，笑著叫道：&ldo;必定是你們幾個捉弄我，快快兒的，把嫂子的夏侯淵找出來，否則明兒我就到南寧府去請姜大家回來，叫她好好的教你們學規矩。&rdo;

幾個小姑子那裡肯，張寧拿壺張茜斟酒，幾個合夥便要給如玉灌酒。如玉本就酒力淺薄，見張鳳端著酒來了，抿了一唇便捂著嘴不肯再吃，連連往後退著：&ldo;今兒你們故意灌我，我怎麼覺得回回都是我在吃酒?不行，我實在吃不得了，不如你們吃著，我先回去睡覺去。&rdo;

幾個小丫頭還要鬧，張誠一個眼色止了她們，小叔與嫂，當然也不敢相逼的太厲害，回到遠在下首的桌前坐了道：&ldo;若不願吃酒，不如二嫂唱首曲子來給咱們聽?&rdo;

自打永國府接二連三抬出去幾個死人，府中不開宴，不請人，整日茹素嚎喪，幾個小姑娘連戲與曲子都好久未聽過了。張鳳連連鼓掌叫道：&ldo;好二嫂，我頭一回聽說你還會唱曲兒，快快兒的，唱一個來給我們聽，好不好?&rdo;

如玉手捂著盅子生怕幾個小姑子要斟酒給自己，偏叫幾個小丫頭圍在中間，不知何時喝酒變成了唱曲兒。連連搖頭：&ldo;不要不要，我那會唱什麼曲子，你們自吃著，我該回家睡覺了。&rdo;

她下炕要找自己的繡鞋，摸了半天摸不到，連聲叫道：&ldo;秋迎，秋迎，快將我的鞋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