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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歌者

&ldo;不是王八麼?我聽你叫王八才順口。&rdo;趙盪輕甩袖子, 開啟窗扇，院子裡因為如玉和二妮要習舞，一直鋪著大紅毯子，如今二妮與安康兩個就在那大紅毯子上扭在一處打。

趙盪問道：&ldo;二妮今年多大了?&rdo;傍晚朦朧的涼風中, 他的聲音溫暖而又磁性，隨意而又親切, 就彷彿家中長輩的攀談一般。

如玉笑道：&ldo;比我小兩歲，也有十六了。&rdo;

趙盪問道：&ldo;她在家也是這樣?&rdo;

如玉搖頭：&ldo;怎會。她娘自來不怎麼疼她，她要做農活兒, 餵雞餵豬院裡院外，沉默寡言, 也不甚愛笑。&rdo;

說到這裡，如玉也是心思一動，仰頭說道：&ldo;跟著王爺, 二妮活潑了，也開朗了，仿如換了個人似的。這是王爺的善心誠意所致。您既養了她, 果真要當女兒養著, 就替她謀條不難走的路, 可好?&rdo;

趙盪低頭, 恰就迎上如玉笑吟吟的目光。他道：&ldo;你在陳家村, 都做些什麼?&rdo;

如玉掰著手指算道：&ldo;下地耕田，鋤草，家裡家外一攤子事兒, 還要替沈大娘……&rdo;說到沈歸那裡，如玉停了一停，便不再說下去。

趙盪卻來了興趣，問道：&ldo;沈歸，是何時到的陳家村?&rdo;

如玉道：&ldo;大約與我同年，不記得什麼時候。&rdo;

二妮和安康追打了進來，安康又跑了出去，二妮跳到趙盪身邊，扯著他的衣袖道：&ldo;義父，義父，安康打我，你代我收拾他!&rdo;

趙盪溫笑著轉過頭，語氣親和無比，臉色卻分外滲人：&ldo;快去外面玩著，不要來鬧為父。&rdo;

二妮從未見趙盪臉色如此駭人過，他一雙眸子深不見底，飽含著戾怒，只一眼，再傻的孩子也能會意過來。他所有的慈愛，皆是演來給她嫂子看的。

她臉上的嬉笑還未褪去，深一腳淺一腳跌跌撞撞出了屋子，在院中叫安康伸腳一絆，兩腿溜溜壓平在地上，仍還怔怔的坐著。

趙盪再回頭，如玉已經點了盞燈進來。她另引一盞燈亮，忽而寂靜的院落，隔外冷清。

&ldo;我的安康，眼看也要上學堂了。&rdo;如玉一嘆，話鋒一轉說道：&ldo;王爺於墨香齋曾說過，有個孩子，入書院時立志要娶山正家的姑娘。當日您走的匆忙未能一問，這個問題卻一直存在我心裡，那可憐的孩子，最後可娶到山正家的姑娘了?&rdo;

趙盪忽而傾身，淡淡一股檀香氣息。他屏住燈火，自如玉頭頂伸手，一瞬間將她逼在黑暗的牆角，卻是從頭頂書架上抽了支線香下來，湊火點燃，插到了香爐裡。

他默視著那支香，吊足了眼前這小獵物的胃口，才滿臉遺憾的搖頭一笑：&ldo;沒有。她後來嫁給了他大哥，成了他的嫂子。&rdo;

如玉心中咯噔一聲，那個隱隱約約的猜想，總算落到了實處。她道：&ldo;王爺再陪二妮他們呆得片刻，我得回府去了。&rdo;

她不等趙盪再回答便急匆匆出了門，走到巷口才發覺自己竟連個丫頭都未帶得。好在離府很近，自兩府之間無人的夾巷穿過去，不過一刻鐘便到了永國府。

久未動過畫筆，張君又還未歸，如玉遂又攤開了宣紙。

她提著那支畫筆，久久卻畫不下去一筆。無論張君愛著天下間的任何一個女人，都不及周昭給她的打擊更大。

無論任何一個女人，無論她家世多好，相貌多好，文才有多高，以她刻薄的雙眼，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