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囡囡臉兒燒的紅紅，暈暈乎乎，卻也吃力答道：&ldo;好!&rdo;

周昭讀道：&ldo;出家菩薩住阿蘭若，能滅瞋恚得慈心三昧。亦無毀辱一切眾生。即得名為忍辱波羅蜜。&rdo;

囡囡也跟著讀道：&ldo;出家菩薩住阿蘭若，能滅瞋恚得慈心三昧。亦無毀辱一切眾生。即得名為忍辱波羅蜜。&rdo;

她讀完，又反問道：&ldo;娘，何為忍辱波羅蜜?&rdo;

周昭擱下手頭的《大乘本生心地觀經》，解釋道：&ldo;忍有三重境界，音響忍，柔順忍，無生法忍。修功夫，修性德，修功德。所為修行，便是一個忍字。&rdo;

囡囡雖聽不懂，看著母親臉上那一抹溫柔而又慈詳的光輝，卻也有些痴意，下意識問道：&ldo;娘，那忍到最後，會得到什麼了?&rdo;

周昭苦笑一聲道：&ldo;成則萬丈金身相塑，敗則無間地獄可期。止此兩條路，沒有多餘的路可走。&rdo;

忽而院門咯吱一聲，周昭閉了閉眼道：&ldo;來了!&rdo;

秋迎扭著小腰兒，連番使著眼色道：&ldo;周姨娘，我們二少奶奶聽聞小囡囡近來胃口不好，正好我們院裡單做了山楂糕，最能替孩子們開胃的，她指我替您送得一些過來。&rdo;

周昭指著門道：&ldo;秋迎，拿著你的東西，怎樣進來的就怎樣給我出去。你只告訴我安九月，明日一早起來，到後院那口井裡撈我們母女就完了。&rdo;

周昭這個少夫人所受過的苦，下人們由心看在眼中。而她的品性也確實無可挑剔，叫人雖不能相親，卻也要由心生敬。秋迎低聲道：&ldo;少夫人，奴婢也是受人所託，不得不為。這山楂糕您是否要吃皆在於您，奴婢卻必須得端進來放到這桌上!&rdo;

&ldo;小荷!&rdo;周昭高聲叫道：&ldo;將秋迎給我打出去!&rdo;

丫丫笑笑嘻嘻自院外走了進來，懷中還抱著一隻哈巴狗兒，撫著貓叫道：&ldo;秋迎姐姐，二少奶奶找了你老半天，怎的你竟竄到這兒來了?&rdo;

她忽而鬆手，懷中那狗竄到桌子上，見了甜甜的山楂糕，正是平日裡最愛吃的東西，一頓狼吞虎嚼，吃了幾口又叫秋迎趕到地上，往前竄了兩步，口吐著白沫連撕帶咬帶撞，一件破屋子裡本就發了絮的帳幔叫一條狗扯的漫天飛著。

周昭將囡囡緊緊抱在懷中，哭道：&ldo;最慘不過一條命而已，你們還要叫我怎樣，還想叫我怎樣?&rdo;

張登如今仍還負責著皇城的衛戌，趕在下鑰之前從宮裡出來，迎門便叫如玉請來，自打娶了新婦，多少年未曾進過這院子，乍一進門見周昭坐在床上哭，愣了半天叫道：&ldo;鄧姨娘去了何處?&rdo;

這無心的男人，老妾走了一年多，他竟直到今日才知。

如玉進門時，狗已經成了一條死狗。秋迎一見如玉便哭：&ldo;二少奶奶，是九月公主叫奴婢替她給周姨娘和囡囡送盤糕，誰知狗吃了一口便死，奴婢委實不是故意的。&rdo;

&ldo;安九月?&rdo;張登在狗腹上踩了一腳，咬牙罵道：&ldo;那裡來的蠻族姑娘，到如今連我張登的兒媳婦都敢害。來人，將她給我扭到這裡來!&rdo;

安九月當然未睡，非但未睡，此刻還正在慎德堂與姜璃珠兩個說閒話兒，年齡相當的婆媳之間有說不完的話題。姜璃珠於護膚頗有心得，用牛乳蜂蜜等物替安九月調了最能嫩膚的面泥，正親自替她敷著。以其能敷掉那兩坨惱人的高原紅。

張合帶著二十幾個年青護衛將安九月團團圍住，一臉膩膩糊糊直接就架到了小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