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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怕吵醒孩子，她聲音壓的極低。

張震扔了方帕子在案頭，問道：&ldo;昨天在晏春閣，你在同羅妤的臥室做什麼?&rdo;

這是如玉自己的帕子，她忽而想起來，當初擠完奶之後拿帕子擦過，那帕子濕了，她搭晾在銅盆架子上，想必最後忘記收，才會遺留在那地方。

張震帶著帕子而來，顯然知道昨日她在隔壁偷聽的事情。

如玉仍怕吵醒孩子，轉身欲要往外走：&ldo;大哥，孩子剛剛睡著，咱們到院裡說，可好?&rdo;

張震回頭看了眼那眼窩深深鼻樑高挺，一頭褐髮捲成捲兒的孩子。他小時候與趙盪見的多，幼年的趙盪，恰就是這個樣子。

他一笑，跟如玉一起出了門，簷廊下長長一條衣架，上面掛著一排排洗的雪白綿軟的尿布，小兒的褲子，斜襟的衣服等物。小囡囡出生那一天，恰是他的喪報入府之日，周昭難產幾乎挺不過來，而等他再回府的時候，女兒已經兩歲多，會跑，會叫娘，見了他只會躲到暗處，默默的偷看。

張震道：&ldo;如玉，去勸勸你大嫂。告訴她，我曾經的承諾，只要不死，永不會忘。&rdo;

那個承諾，如玉聽趙盪講過。張震之所以能娶得周昭，是因為他承諾自己總有一天，要叫這江山改姓易主，而她，是可以陪他賞江山的那個女人。

現在再回想張震的情史和他的野心，一切皆能說得通了。他愛姜映璽，姜映璽卻入東宮嫁給了趙宣。也許這一段深深刺激到了他，於是他求娶周昭的時候，直接承諾會給她皇后之位。男人們爭風吃醋起來，山河浩劫天地變色，也不過頃刻之間。

如玉笑著搖頭：&ldo;我與大嫂，委實沒有那樣好的交情。也不可能替您作說客。&rdo;

她轉身欲要回屋，張震又道：&ldo;你認為姜後拿朱顏作誘，意圖為何?&rdo;

如玉站在門上，搖頭道：&ldo;我聽不懂大哥這話什麼意思，您若沒有別的事，我得回屋去看孩子了!&rdo;

張震轉身踱到門上，四扇對開的門，尋常只開兩扇，他停在那抱柱側，玄衣，白膚，聲沉而緩，十分難得的認真：&ldo;昨天，你一直在隔壁。姜後所言，朱顏姑娘所言，你定然全都聽見了。朱顏是中書省右丞相府上的千金，還未出嫁，完壁之身，若不為極大的利益，絕對不可能那樣做。

她和姜映璽肯定是有所圖謀，才想要在四月初八那夜，繞過禁軍侍衛的盤查，往宮裡送東西，或者往宮外遞東西。你覺得那個東西，會是什麼?&rdo;

如玉下意識搖頭：&ldo;我也不過聽了個大概，大哥既想知道，為何不親自去問那朱顏姑娘?&rdo;

張震道：&ldo;好好想一想，今天四月初一，你還有七天的時間，想到了告訴我!因為，你也聽到了，姜映璽想把你送給趙盪，好省掉千軍萬馬西征之力，這是我的事，也是你的事。&rdo;

他轉身要走，如玉忽而心中一動，叫道：&ldo;大哥!&rdo;

張震不走遊廊，直接下了院子，聽如玉喚，回過頭來，便見如玉站在門上，彷彿若有所思，紅紅兩瓣唇兒微張得許久，卻不說話。

昨天她在花圃裡散步的時候，恰遇上兩個命婦在涼亭中閒話。如玉聽牆角的功夫一流，因為聽她們說的恰又是帝後之間的閒話，那愛八卦的天性便再抑不住，是而多聽了兩句。

兩個命婦，一個是左丞府的莊夫人，一個是禮部尚書府的黃夫人，二人嘰嘰呱呱老鼠嫁姑娘，所非議的恰是皇后姜映璽。

莊夫人道：&ldo;皇后娘娘自己也是從東宮正妃上來的，就算連著生了三個女兒，後位依然穩如山，我聽聞到如今後廷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