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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君踢凳子站了起來，身量比父親略高，低眉俯視著父親：&ldo;若你果真想幫，瞞好這一府，盯好張誠不要搗亂即可，我有如玉就足夠了。&rdo;

張登點了點頭，進門時撐著一股子氣，出門時腳步蹣跚，不過半天的時間，他頭髮花白一半，揮了揮手道：&ldo;你只管去，萬事有我。&rdo;

不比張誠他要時時護著，撫平道路才能跌撞前行。這個二兒子，他從來沒有關注過，沒有管過，任由其母由著性子撥弄，到他回頭看的時候，他早需要父親的幫助，能夠自己健步如飛了。

待張登一走，張君又頹然坐回椅中。他握過如玉的手，喚道：&ldo;如玉!&rdo;

如玉嗯了一聲，撫著他的腦袋道：&ldo;我在!&rdo;

張君抵頭在她胸前，悶了許久，忽而說道：&ldo;去看看大嫂，我聽聞她難產，也不知怎麼樣了。&rdo;

事實上中午那會兒如玉就去過，周昭院裡忙的什麼一樣，一群哭嚎的婆子丫頭們對著一個難產的夫人，所謂愁雲慘霧，也不過如此。

深愛的人陷於常人無法救拔的痛苦之中，尤其那痛苦還是他一手造成的，張君心中的痛苦，如玉也能體會。

她拍撫著他，問道：&ldo;你要如何殺趙鈺?&rdo;

張震的死，表面看來是由他們兄弟倆造成的。可一個國家的皇子，將這樣一座與朝同在的府第，以及它所掌有的兵權，當成謀天下的重禮送給另一個皇子，滿朝文武，四十年不曾下鞍的將領，他們的付出又有什麼意義?

如玉今日始知趙盪的惡，他眼中只有權力，沒有眾生。

張君忽而抬起頭，雙手撫過如玉的臉，他眉目間有痛苦，有憐憫，又還有許多別的複雜的情緒。

如玉以為他是不信任自己果真能幫到他，低聲勸道：&ldo;當初在陳家村，你也不肯信我，可你回頭再想想，若是沒有我，你能不能偷到那御璽?你既說我有急智，有勇有謀，就該信我。&rdo;

張君閉了閉眼，忽而攬過如玉，在她頰畔深深嘬了一口，低聲道：&ldo;如玉，你得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值得的。&rdo;

&ldo;值得。&rdo;如玉斬釘截鐵，掰正張君的臉，盯著他的眼睛：&ldo;殺了趙鈺，還有沈歸。除了沈歸，天下名將仍還不知有多少。趙鈺死了，大曆或者少一員名將，可他若不死，我們都沒有機會好好活著。&rdo;

她說完，低頭在他眉間輕吻了一口，低聲道：&ldo;我愛你，我喜歡你，我不想跟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一個男人睡。&rdo;

張君盯著如玉，唇角還是苦意，眉目間輕浮著顫顫一絲桃花，她在情/欲上向來大膽，於自己的人生，看得清，看得遠，冷眼看待一切，唯獨一顆傻傻的心寄託在他身上。

而他，曾經不過是個翰林書畫院畫地圖的小翰林，以為自己要孤獨一世，卻不想於人世中能碰到她。她是他的母親，是他的妻子，亦是他的女兒，她是他人生中所有關係的起點也是終點，為了她，他不得不背水一戰了。

張君揉了揉如玉的腦袋道：&ldo;再去大嫂那裡看看，若她生了，咱們即刻就出發。&rdo;

如玉轉身走了兩步又回頭，盯著張君那神情複雜的雙眼道：&ldo;欽澤，天下間無人盼望像大嫂那樣正直而又善良的人會有什麼事，可是萬一，萬一要是她挺不過去了，你會怎麼辦?&rdo;

第86章 少年之心

張君起身, 站在窗前望外。他背著身，如玉看不到他的臉龐，只能聽到他整個胸膛都在發抖的聲音：&ldo;如玉，你是我的妻子, 無論何時，無論我會怎樣, 我都會一力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