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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ldo;拜佛有兒子媳婦們代您拜了既可，您既身體不舒服，又何必呈強?&rdo;

區氏兩腿虛浮，全憑兒子一雙有力的手才不致摔倒在地。她頭一回發現自己向來最厭棄的二兒子清瘦而高，修竹一樣的身段，五官俊俏，氣質冷峻，若論相貌人才，永國兩府中也是頭一份兒的。

她憶起二十年中為他而操心的那些不眠之夜，為了他恨不能將自己賣給鬼的那些惶惶之日，忽而心裡一酸兩眼一熱淚珠便滾落了下來：&ldo;天下無不盼兒好的父母，也沒有不愛親兒的娘。

娘這輩子打你最多，也罵你最多，怕你記在心裡成了死仇，從此不跟娘親。&rdo;

張君別過頭道：&ldo;怎會，兒子一生都記著孃的養育之恩。&rdo;他瞪著眼要四弟張仕過來換手，張仕一身香雲紗的罩袍才新換的，怎捨得過去湊母親那黑乎乎的油頭。

區氏又道：&ldo;你能入宮做翰林學士，是自己的苦功，也離不開夫子們的教誨。當然，若不是我當年狠心把你送出去，叫你能練好了身體，就你小時候那三天兩頭髮熱風寒的身體，這一切都不可能有，你可知?&rdo;

張君道：&ldo;兒子知道。&rdo;

已經到了廟門上，區氏止步不前，嘆了口氣道：&ldo;你當自己寒窗十載終於揚眉吐氣，可叫我看來，你這輩子的路，才起了個頭兒。

太子終有繼承大位的那一天，你爹雖位封太尉，終是虛職。你大哥為武臣，刀尖上拼功勳，咱們朝重文輕武。娘若要能在你爹面前揚眉吐氣，就全指望你們兩個兒子了。&rdo;

終歸話不投機，張君左顧右盼，想把區氏的手遞給誰。偏婆子丫頭們離的遠，張仕脖子幾乎要拎斷的躲著，蔡香晚更是翻著白眼，唯剩個如玉，眼中滿是狡黠的揶揄，伸著手，顯然是準備要來幫他一把。

已所不欲，勿施於人。想到這句話，再一想自己跟著母親已是這般的不自在，更何況如玉?

張君使著眼色不叫如玉過來，攙區氏進了院子。

第63章 捉弄

今天前殿皆是普通百姓們在拜佛, 大雄寶殿卻是隻為這些有品有封的人家才能拜。

大雄寶殿在最後一進，沿路各門上皆有護衛，瞧著幾個熟悉的皆是瑞王府的人。見了張君，這些人略點點頭。張君抓住個認識的, 叫過來問道：&ldo;先生也在此上香?&rdo;

這護衛道：&ldo;王爺偕家裡姑娘前來上香，此時當正在殿中。&rdo;

張君遠遠回頭, 如玉和蔡香晚站在一處。京城水色息養人，她穿著蔥白的底衫，外罩淡青鋒的純長襦, 同色披帛，腰束一握, 比蔡香晚高半頭，輕斂著袖子，正低眉微笑, 聽蔡香晚嘰嘰呱呱說著什麼。他止住區氏道：&ldo;你們且在此稍等片刻，我與老四先上去拜趟先生。&rdo;

張仕學識最差，考科舉三榜的邊都沒摸到, 差學生怕見師尊, 早不知溜到那裡去了, 張君無法只能硬著頭皮一個人上。

自家小媳婦生的貌美, 又還時時叫自己的先生覬覦著, 張君喉嚨裡如梗著一根魚刺，欲吐吐不出，欲吞吞不下。又生怕叫趙盪看到如玉今天這般拂風勝柳的姿態, 要更起垂涎之心，不得不去應付著將他送走。

張君一走，區氏忽而就來了精神。她伸手招過如玉，扶上她的手道：&ldo;既還得等會兒，老二家的扶我走一走去。&rdo;

如玉上前扶上區氏，再一個扈媽媽跟著，出這正廟，側方一座緩坡，往上是僧人們的寮房。扈媽媽忽而問如玉：&ldo;二少奶奶，瑞王府那義女，您是見過的，您瞧她形樣如何?&rdo;

要說二妮兒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