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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的身量極高,一襲緋紅色錦衣,闊步而來。
緋色的衣襬在半空中掀起一道緋麗又凌厲的弧度,每走一步,迫人的氣勢迎面而來,令人本能地不敢直視。
屋裡的除妖師的身體緊繃到極點,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不過須臾,身上的衣物已經被冷汗打溼,汗涔涔的,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
就連先前被四面八方的紅袖所困時,都沒讓他們如此絕望。
他們本能地感覺到恐懼,卻又不知道在恐懼什麼,恐懼中又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畏怯,幾欲俯首臣服。
直到來人突然露出一個笑容,朝著室內喚了一聲:“娘子。”
娘子?
所有的緊繃、絕望、驚懼、畏怯和臣服等念頭突然如潮水般,悉數退去,那壓在心底幾乎喘不過氣來的沉重跟著消失。
所有的負面情緒消散,這時,他們終於看清楚來者的模樣。
這是一個容貌極為出色的男人,那張昳麗之極的臉龐,宛若女媧娘娘最用心的作品,超出世人對美好的想像極限。
只是這般驚世無雙的美,卻不是降落塵凡的謫仙人,反倒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妖異,張揚的緋色錦衣如血般刺激著眾人的眼球,眼睛突然生疼起來。
然而,沒有人因此閉上眼。
他們面上帶著困惑,不知道他叫的是誰,這裡誰是他的娘子?
眾人遲鈍地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視線落到站在正廳中央的季魚和陳青轍這對姐弟身上。
由於剛才的事,此時姐弟倆都穿著嫁衣,作新娘子打扮。
陳青轍的年紀還小,正是雌雄莫辯的時候,身條纖細,當他穿上這襲嫁衣時,說他是少女也不為過,就是這胸平了點。
姐弟倆站在一起,原本七分相似的臉,現在越發相似,幾乎以為這是一對姐妹花。
大概是受到先前的婚禮影響,現在見他朝著兩人所在的方向叫“娘子”,一時間居然有人想歪,以為他叫的可能是陳青轍。
陳青轍的臉瞬間就青了,暴跳如雷:“你叫誰呢?誰是你娘子?!!”
想到先前差點被逼著嫁給一個死鬼男人,現在他是聽不得有雄性非人存在朝自己叫“娘子”這種話。
男人輕飄飄地掃了他一眼。
這一眼,讓陳青轍的呼吸一窒,臉色發白,身體宛若被什麼可怕的東西碾碎,渾身劇顫,踉蹌地往後退了幾步,嘴角溢位一絲血漬。
他這一退,只有季魚站在那裡。
看到這一幕,那群除妖師驚疑不已。
這人到底是誰?好生可怕的力量,看陳青轍的反應,像是受了不輕的傷。
季魚也看著他,明明她不認識他,不知為何,心口悸動得厲害。
那熟悉的悸動和痛楚,讓她差點站不穩。
某些被封鎖在夢境中的記憶洩露了幾分端倪,恍惚間,她彷彿看到自己披著一身嫁衣,被一個屍妖級別的可怕老婆子扶上花轎……
在她恍惚時,男人已經信步來到她面前。
他的唇角含笑,那雙漆黑得沒有絲毫光亮的眼眸專注地凝視她,聲音溫柔而多情,“娘子,你來此,怎不與為夫說一聲?”
季魚:“……你誰?”
誰是你娘子?
男人輕笑一聲,伸手為她理了理鬢角邊的碎髮,神色越發的溫柔。
季魚不習慣與人太過親近,然而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心口的悸動讓她下意識想要靠近他,理智又硬生生地制止。
理智和本能拉扯,她的臉色白得幾乎透明,縮在衣袖下的手指用力地掐住紅繩上的金珠。
“娘子,我叫江逝秋。”男人溫柔地說,“你別再忘記了,我會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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