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同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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夥計們吃完了午膳，都回到了淨衣房，那些夥計看見默還在努力地挑水。

那些丫鬟，嬤嬤，夥計們看著默都搖了搖頭，得罪了相爺還活的了嗎？她們休息了一會兒，又要幹活，下午是洗下人們的衣裳。下人們的衣衫當然也要洗得乾乾淨淨的，至少是沒有異味，臭到自己無所謂，臭到東家可就不好了。夥計們知道貴人們的衣裳就是不一樣，不僅要洗乾淨除去異味，還要把衣裳用香的皂角弄的香香的。無論是貴人東家們的衣服也好，下人夥計們的衣裳也好，都要洗得乾乾淨淨，讓東家無法追究這個責任，這就是淨衣房的工作。

他們這群下人都是在別人門下討生活的，又怎麼敢做哪些不利於自己的事情，說自己不該說的話，又怎麼能去幫助這個得罪了東家的少年。

一個普通人怎麼也不會冒著危險去得罪自己的東家，東家是賞口飯給他的人，得罪了東家就等於把自己的飯碗給打翻。這群夥計都是這麼想默的，夥計們想，他這樣做是因為他活該，挑那麼多水都是他自己不知好歹，不知死活。

但是，默不在意他們的看法，他只是不甘夜央星拋棄了他，在他的記憶裡自己被父母拋棄過，可是那些記憶都好模糊啊，只有被拋棄過的人才再次害怕被人拋棄吧。可是他又不恨夜央星，畢竟夜央星不是他的父母，沒有義務去照顧他和晨兒。

默一直努力挑水的原因，只是期望等到晨兒長大一些，有抵抗能力了，他就帶著晨兒走。他是這麼打算的。

所以，默精力充沛地幹活，這麼苦的環境，因為他不再回憶過去，只看向了未來，就覺得人生開始有盼頭了。

他已經改變不了自己的環境，他也改變不了別人口中和眼中的自己，那就只能無視著一切吧，至少，無視別人口中的汙言穢語，他自己還是他自己，只有他自己才懂自己。

由於他明白自己，所以，他會活得更加開心一些。

所以，淨衣房的男女老少，都在做著自己的事情，看向默的時候投來的目光是同情。

可只有默知道，他不能同情自己，一個人開始可憐和同情自己，就是墮落和頹廢的開始，他們會沉溺自己的傷痛之中，抑鬱不得志，覺得這是老天爺在捉弄自己，變成一個怨天尤人的人。

這世間本就是不公平的，如果覺得不公平就去爭取，至少失敗的時候，沒有太多遺憾。

默再努力地挑水，那些夥計們也不多說話，因為淨衣房的事物真的特別多，如果他們說話，這些活就會因為分心做不完，做不完就要扣錢，這就是現實，所以他們忙的完全沒有心思去管別人的閒事。

而默也努力地在提水，他在爭取今日早點休息，第二天又開始努力做事。

下午，黃昏了，很多夥計做完自己的活就要離開了，此時的默已經精疲力竭，但是他還有十缸水沒有提完。

夥計們想要去幫助默，但是由於知道默得罪了相爺，誰都不願意去趟這一趟渾水。

默知道也不生氣別人的不幫忙，畢竟幫他不是別人的義務。

月亮似鉤子掛在了天空，夜裡有些涼，淨衣房的夥計都回夥計房睡覺了。

默打完最後一桶水時，井水都快枯竭了，他不斷給桶加繩子，這才勉強打滿了這六十缸水。

他癱坐在地上喘著粗氣，管事走了過來，一臉嚴肅地丟了一塊餅給他，冷冷說道：“就這缸水，給自己洗個澡，把這餅吃了，去夥計房找個床位睡下吧。”

“是，管事。”默頷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