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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和紫靨揣測這支隊伍背景的當口,久久不曾等到我們現身的對方也按捺不住,幾道斥候身影飄了出來。我揹著紫靨靠在飛廊欄杆底下,遮掩住身形,僅僅用耳朵控制著四下的一舉一動。意外的是這樣地舉動驚動了紫靨的傷情,她俯身就是一口粘稠得宛如泥湯的烏紫鮮血吐了出來。

我用手抹去她嘴角的血漬,手指隨著熱血一點一點地變冷:“為……什麼?”

她臉色蒼白得就像是快要死去的人,我看見她不著痕跡地咬著自己地嘴唇,彷彿這樣就可以欺騙我。16K讓我看見她慘白唇上的血色。櫻桃般秀氣的小嘴用乾淨利索的口吻說著與身體狀況絕不相符的爽利詞句:“少主,不管這支人馬是誰派來的,您必須見證。您想入朝,不是麼?!”

“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當初姬檀授意平涼王暗殺天風宿,平涼王也殺了。不管是早有圖謀還是順水推舟,總而言之,姬檀和平涼王都想除掉壓在太平朝的兩座大山。天風宿和袁牧野是董攸地左膀右臂,臂膀不除。董氏根基千秋穩固——天風宿已死,只要您站在朝堂上指證袁牧野擅自調兵離京,董家江山立時坍塌一半!”

“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少主,您放在心中的烏蘭內遷之事……”她哽咽地忍著嘔血的衝動,艱難地繼續說道,“還有如今養在蕭家的小小姐……您已經有了入朝之意,就乾脆去做吧。劍客做不成的事,朝臣可以做。姬檀能利用您,您為什麼不能借他的力?”

我被她一番說話弄得不知道該如何表情了。是。我決意上京,但,絕不是入朝。

就算在民風最為開放的隆慶朝中,也始終沒有女子入朝出仕的先例。山下男尊女卑已成定勢。不說男人理所當然,女人本身也自賤如此,謹守男人教化規範的“本份”。我自己當然不把這樣的世俗之間放在心中,然而,這塵世中人大抵如此,逆勢而行則不啻與天下為敵,我又不是笨蛋,犯得著一時衝動就把自己變成天下人地靶子麼?何謂名正。何謂言順?且不說能否順利入朝,就說真的入朝仕官,只怕整天應付閒言碎語、抨擊攻訐就要疲於奔命了,遑論成事?

“紫靨,你太著急了。(電腦閱讀。16k)以我的身份,並不適合入朝。”我緩緩地說。

“並非仕官!”紫靨急切地說。“您忘了南書房了麼?”

南書房固然是朝廷首席議政之所。卻有白衣卿相出入的慣例。只是近年來皇帝都顧全顏面,也不怎麼吝嗇官爵。但凡提拔進南書房議事地大臣都封了天下一品的職爵,漸漸地,白衣卿相這種傳說也就遠了去了。

我對她突兀的急切哭笑不得,退了一步,站起身來,說:“我年未及笄,又是女子之身,去年還是皇帝欽封的寶林。合適麼?”或者說,可能麼?我才剛剛站起來不到片刻,三支兇狠的穿雲箭就倏地射至。

聽著風聲,可以想見搭弓之人必是高手。不過,這樣的高手與江湖劍客來說,差得還是太遠了。我順手將次第射來的三支箭卷在袖中,朝著羽箭射來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在曠野中相觸,那躲在暗中刺殺地弓箭手知道我發覺了他的存在,死死將身子伏在了掩體下。

我想起在弘寨被我取走性命的少年弓箭手,指尖的力道倏地散去。罷,饒你一命。

重新蹲在了欄杆底下,我就依靠著飛廊的木壁,對身邊的紫靨說道:“我自有盤算。入朝那種事,不必再提。”根本就不現實。如今朝廷並不是姬檀說了就算數地。就算姬檀能做得了主,以那人地脾氣……我只能說,紫靨將這個皇帝想得太好了。如果姬檀願意讓我仕官,我殷丹兩個字倒過來寫。

紫靨緊蹙著眉頭似乎在思索說服我的詞句,突然痛苦地揪著胸口,彷彿不能呼吸。嚇得我慌忙用手抵在她命門穴上,內力渡了過去,好容易讓她喘息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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