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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個嗎?」維裡看見壓在書籍下面的信封一角。

「是的,沒錯,」雪鴞喜出望外,它又一次扇了扇翅膀,捲起輕風,附近攤開的書本都在風裡簌簌翻動,它毫不吝惜讚美之詞,源源不斷的誇獎從它鋒利的鳥喙中吐出,「閣下觀察力真出色,這就是我們雪鴞的不足之處了,您知道的,我們雪鴞的眼神在白天向來不怎麼好……」

它喋喋不休時,維裡已經將信拿在手裡。

信封材質很好,細膩光滑,竟然是稀少的休尼紙,傳說能造這種紙的木材只能在迷霧之森找到。維裡有幸見過,所以能一眼認出。可就連皇室也不會用休尼紙當信封,這簡直是不折不扣的暴殄天物。

雪鴞歪著圓滾滾的腦袋,「快開啟看看。」

維裡卻沒著急開啟信封,他粗略看了看信封模樣,就將它放到桌上,用手按住,另外找了個話題:「你的主人是誰?」

「主人就是主人,」雪鴞眼睛裡充滿疑惑,「你是想問他的名字嗎?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

「魔法師的名字怎麼能輕易告訴別人。」雪鴞靈動的眼眸空茫了一瞬間,又馬上恢復如常。

維裡一本正經:「你被那些吟遊詩人騙了,魔法師的名字當然能告訴別人,沒有那些奇怪的忌諱。」

雪鴞肉眼可見地呆滯幾秒,「是嗎?」

「當然。」維裡笑著說。

他垂著頭,利落地剔掉印泥,開啟信封,從中取出一張薄薄的信紙。

紙上寫著漂亮的花體文字,維裡看了一眼,便斂起笑容,愣住了。

他的雙手開始輕輕顫抖,幾乎要拿不穩這輕飄飄的一張紙。

雪鴞正在梳理自己乾淨暖和的羽毛,書房中安靜得掉一根針都能聽見。

不知過了多久,它忽然聽見一道極低的、悲鳴般的抽泣。

雪鴞抬起頭,發現維裡哭了,他哭得悄無聲息,已經淚流滿面。若不是剛剛那道難掩悲痛的抽泣,它壓根不會察覺。

淚水大滴大滴地從眼眶中滾落,維裡哭得很安靜,壓抑的氣氛開始在整個書房瀰漫。雪鴞不由自主地停下梳理羽毛的動作,望著維裡,似乎也感受到他的痛苦與難過。

維裡很剋制,哭了不到幾分鐘,就止住眼淚。他從衣服口袋中拿出手絹,擦乾眼淚,除卻通紅的眼睛,跟之前的模樣找不出區別。

「真的很抱歉,讓你看見我這麼失態的模樣。」他撫摸著紙上熟悉的花體字,將信紙裝回信封。「那麼,你的主人還有沒有事情要告訴我?都在信上嗎?」

「是的閣下,」雪鴞回過神,「另外——」

「什麼?」

「恐怕我得在您這裡住一段時間,」雪鴞小心謹慎地進行措辭,「我是被主人送來的,但是現在我不記得回去的路。」

「……」

維裡嘆口氣:「可以,如果你願意獨自在家的話。」

午餐是土豆泥和牛排,搭配西蘭花,和一瓶來自於布魯塞公國的紅酒。布魯塞公國和迷霧之森交界,那裡陽光充足,葡萄園又多又廣,栽種的葡萄可口甘甜,釀出來的紅酒味道也很好,是格陵蘭的貴族乃至普通富人都喜愛的一種飲品。

維裡吃完飯後,便動身前往皇宮。

他作為格陵蘭帝國首屈一指的劍術大師,不僅在學院內擔任教職,也會教導尚且年幼的王子。

常規的劍術課結束後,維裡接受王子的邀請,留在皇宮用餐。

他們移步宴會廳,男僕女傭們端著託盤來來去去。維裡沉默地坐在桌邊,看著豐盛的晚餐,回憶起自己啃黑麵包的日子。

紫羅蘭戰爭過去二十年,格陵蘭帝國才從戰爭的陰霾中恢復。

戰爭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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