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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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婦人之仁,你那次幾乎丟了性命的重傷根本不是什麼軍統特工所為,就是蔣慧雲乾的對不對?!”酒井原輕哼一聲,眼裡的寒光卻減下了去,“只怪我沒有把你訓練得足夠強大,強大到不為感情所動,才會做出這等丟人的事來。”
“對不起,讓父親大人失望了,請父親大人責罰。”我跪行大禮,心底竭力壓抑著仇恨:這二十幾年,酒井原到底是用怎樣的方式把我的同胞姐姐教成一個會對自己親人痛下殺手的惡魔?這樣的魔鬼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責罰……”酒井原若有所思地點著頭,突然道,“這樣,76號在團城抓了一些人回來,明天你去審他們,願意合作的暫且留下,不願意的統統給我殺了!”
“父親大人,這……”我猶豫著。
“猶豫什麼?!”酒井原提高聲音,著實把我嚇了一跳,“那些人不必審了,你一槍一個給我全都斃了!猶豫和婦人之仁是最可怕的東西,只有多殺人才能克服它!”
“是,父親大人。”看著酒井原額頭上的青筋都因為憤怒而暴起,我知道這命令是推脫不掉了,為了不再引起他更深的懷疑,我只能應下。
回到酒井幸子的房裡天快接近黎明,不想再被什麼人突然闖進來,我一進門就將落了鎖。這一天,衝向我的訊息實在太多,僅僅一天,我卻覺得它快要將我一年乃至一生的力氣全都耗盡。黎明前的夜總是格外的寂靜和黑暗,癱坐在黑暗裡,我顫抖著從衣服裡拿出那枚耳釘,它被我貼身藏在心口的位置,現在握到手裡是溫熱的感覺。
“我以上帝的名義,鄭重發誓:接受你成為我的妻子,從今日起,不論禍福,貴賤,疾病還是健康,都愛你,珍視你,直至死亡。”
“狙擊手少有善終,我給不了你天長地久。”
“慧雲,同生共死,此生不換。”
……
沈書華,酒井幸子都被你傷成那樣了,你怎麼會和她同歸於盡?酒井幸子不是我,你怎麼能和她同歸於盡呢?你不是說過我們要同生共死,此生不換的嗎?你是山鷹,山鷹不是九死一生的嗎?你為什麼從來不兌現你的承諾呢?
“書華……”耳邊響起阿福說過的話,眼淚奪眶而出。夜裡下著雨,清晨大地被雨水浸潤了,推開窗,泥土散發出的腥味撲鼻而來,胃裡難受,差點忍不住乾嘔出聲。捂著嘴硬生生憋下去,我才愧疚地記起身體裡還住著一個小生命。急忙關上窗,輕躺進床裡,雙手撫上肚子:孩子現在是我活下去的所有動力,這是上天的恩賜,我無論如何都要把他健健康康地帶到這個世上。他會喊我媽媽,就像之前夢到的那個孩子一樣,也一定會長得像書華多些……書華……可是書華看不到了,永遠看不到了。想到這兒,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再一次氾濫,“書華……”
雨一直下著,廣播裡播報了這些天全國大部分地方都是陰雨連綿。初春的雨,隨風潛入夜,沒有冬雨的絕望,無聲地落進泥裡,滋潤瀕死的生命,催發新生的希望。
“杜司令,你讓他們都、都看著點,別鏟、鏟到阿福了。”峽口村村口埋葬飛狐嶺支隊烈士的墳崗前,“阿福烈士之墓”的牌子被拔了去,一群人正忙著剷土。猴子全身溼透,一邊對同樣衣衫盡溼的杜國華說,一邊扔了鐵鏟伸出雙手使勁挖土。突然他感到腿下一緊,低頭便見土裡伸出一隻手將自己緊緊抓住了。喜極過望,又想喊阿福又想告訴杜國華,嘴上就一下子結巴住了,“阿、阿、阿……”
“阿福!”杜國華明白猴子的意思,急忙奔過來,眾人也扔了鐵鏟跟著過來,七手八腳地一陣總算是將渾身泥漿的阿福抬上了擔架。猴子性急地伸手探到阿福鼻下,感覺到一絲若隱若現地溫熱,立刻就大叫起來,“活著!還活著!”
“你們快把他抬到車裡去!”杜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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